萱娘背着一篓子新鲜的药草,身上带着些许的露珠迎着刚生进来的阳光站在冬生家门口,敲了敲门,“冬生,冬生在家吗,我是萱娘,过来看看你娘和你爷爷。”
萱娘敲了半天,房间里一片安静,安静到萱娘都在怀疑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在。
她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既然来了,她就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看到四周路过的邻居, 萱娘拦下他们问了问,这才知道里面有人。
至于为什么不出来,萱娘有些想笑,只怕是听到她的名字了所以不想出来见她吧。
正在萱娘抬手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双眼睛戒备地从门缝里望出来,看到那双眼睛时萱娘一怔,转眼便温和地笑了起来,“喜儿,你还记得我吗。”说话间,萱娘拿出一枚薄荷丸递给喜儿。
喜儿充满期待地望着萱娘手中的那枚绿盈盈地东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到喜儿动心,萱娘笑着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示意喜儿拿着吃。喜儿越看越想吃,慢慢的伸出手,在喜儿就要碰到萱娘手中的那枚薄荷丸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喜儿,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听着这个声音,萱娘一怔,这个声音她上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过,看来此人就是喜儿的爷爷了。
喜儿眼中的期待瞬间消失,转身回到院子里,萱娘看着开着的门,小心地推开,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立在院子里,严肃中带着慈爱地看着喜儿,教育她自己一人时绝不对给任何人开门,更不能走出院子。
房间里人都没有注意到,萱娘已经独自一人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
见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自己,萱娘站在外面轻咳了一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道,“想必您就是喜儿的爷爷吧,我叫萱娘,是来复诊的。”
老头子诧异地看萱娘一眼,听到她的名字,老头子脸色稍稍各缓了几分,拉着喜儿笑盈盈地走到萱娘面前,请着萱娘坐下。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睡不好,直到那天冬生给他熬了那些药,到是让他的睡眠改善了不少。此时看到萱娘,他倒是很感激。
“大黑,死在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出来倒水!”老头刚才还与萱娘和善地聊着天,当萱娘还以为他就是这么和善的人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吼,吼得萱娘心头一跳。
果然如此,早就从村长的嘴里听到了些许,此时一看到不是假的。
吼声未落,只见一个黑大个满脸堆着憨笑从房间里走出来,憨厚的脸上布满了笑容,不动声色地将水送到萱娘面前,给她倒了一杯水转身又准备回房间里去。
见他要走,老头儿再次吼了起来,指使着憨大个做这做那,萱娘一边与老者说着话,一边留意着憨大个,却不想憨大个似乎本来就是个憨傻之人,从头到尾脸上都只有一片憨笑,不论老者对他说什么骂什么他都是一片憨笑。
萱娘借着给他们复诊的由头给老者与妇人都把了一次脉,又问起冬生现在在哪里。她自从进来就一直在留意着,却一直没有看到冬生的身影。
老者也有些无奈,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他爹回来之后那小子就早出晚归,每天吃了早饭就离开了家,直到外面黑尽这才回来。
每次他想问起他究竟是去了哪里,可是冬生却是只字不提,搞得现在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知道自己孙子去了哪里。
萱娘笑着安慰了几句,将目光落到一旁忙着洒扫的憨大个儿身上。
萱娘笑道,“不知道这位是?”
“他啊,他是我的女婿,上门儿的,傻的很女神医不必理会。”老头嫌弃地暼了眼憨大个,转头又让萱娘给他开了些药。
萱娘早已准备好,将东西拿出来给了老者一并交待了应该怎么服用。老者笑呵呵地将药收下,好一顿感激。
将此事了罢,萱娘道,“我本就是大夫,以救人冶病为主,老人家家里较为清贫,不如我给帮老者再看看您女婿的病如何。”
老者有些犹豫,萱娘赶紧说自己不收钱,只是义诊,老者这才笑逐颜开,将憨大个儿叫过来让他站在萱娘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憨大个,“你给我规矩一点,女神医给你治病那是你的福气!女神医,真是辛苦你了。”
“客气。”萱娘伸出手眼看着就要碰到憨大个儿的手,那憨大个儿突然将手收回,嘴里啊啊的叫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萱娘是没有看懂,却也猜到了几分。
他不敢让自己给她把脉,肯定是怕被自己识破。
只是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将他给识破了。此时萱娘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奇怪地看着憨大个儿,道,“你放心我给你看病,知道吗我只是看病。”
见憨大个不识好歹,老者也怒了,抡起拐杖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一边打还一边骂着,萱娘看着突然打骂起来的两人,赶紧上前去劝,谁知老者是铁了心了,非得要狠狠揍他一通才能解气。
不管萱娘怎么劝老者都没有罢休的意思,喜儿在一旁吓得直哭,萱娘赶紧拿出些薄荷丸安慰着,喜儿这才止了哭声。
将喜儿安抚好,萱娘赶紧的将老者手中的拐杖夺下,将老者扶到一旁去坐下,递了水劝说着,好一通劝说之下老者这才勉强答应不再打憨大个儿。萱娘状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憨大个儿,只见他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摸着刚才被打的手,平静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丝毫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