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节(1 / 2)

司徒秋继续插着花,也不看她,含笑说:“怎么啦?一大早就不高兴,谁惹我们贝贝生气了?”

沈如宝跳到一旁的蓝白色条纹帆布吊椅上坐下,两条腿耷拉下来,摇晃着秋千一样的吊椅,一边嘟哝说:“妈妈,何之初也住在这里吗?”

司徒秋的手顿了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继续插花:“……不知道呢,也许吧……我们这里是整个北美大陆价位最高的小区,而且基本上房子都没有卖出的……”

“那是哪一栋呢?我最喜欢那边那套跟奥地利美泉宫一样的大宅,屋前屋后的草坪比我们这里都要漂亮。”沈如宝噤了噤微翘的小鼻子,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司徒秋甜甜说道。

司徒秋还是没有抬眼看她,笑着说:“那套房子确实不错,不过价位也是天价。”

能让司徒秋说是“天价”,那肯定是天价了。

沈如宝见司徒秋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就不再说了,她转了话题说:“妈妈,我刚才在外面看见萧裔远开车进来,说是何之初找他开会。——他们开什么会啊?萧裔远现在跟何之初很熟吗?”

司徒秋神情微动,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是吗?我好像听说何先生是萧裔远的代理律师,也许是他的官司的事吧。”

“哈哈!妈妈真聪明!我猜也是这样!不过他怎么想不到,现在求何先生没办法,应该求我们才对!”司徒秋嗔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你不会冒冒失失找萧裔远说这件事吧?贝贝我跟你说,姑娘家要矜持,你上赶着啊,别人不会珍惜你的。”

“……可是,我就是很喜欢他啊……”沈如宝双手捧起双颊,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神情,“能跟那样俊美帅气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我觉得我早上的早饭都能多吃一碗!”

司徒秋噗嗤一笑,“你啊,还是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沈齐煊走过来了。

沈如宝当然也瞥见了,但是她直到沈齐煊走进阳光房,才欢呼着从蓝白色条纹帆布吊椅上跳下来,扑过去说:“爸爸早上好!爸爸今天起晚了哦!我是一个人出去跑步的!”

沈齐煊昨晚根本没有睡觉,他在书房工作了一夜,早上只去浴室洗了个澡,看上去还是那么精神奕奕。

他手里捧着一杯从厨房拿出来的哥伦比亚黑咖啡,没有加奶和糖,纯正苦涩口味。

他呷了一口,笑着说:“贝贝去厨房看看,早餐我想吃蟹粉生煎,还有生滚鱼片粥。”

“好哒!我去跟厨师长说!”她蹦蹦跳跳地离开阳光房,往厨房旁边跑过去。

沈家的房子也很大,从阳光房去厨房,就算跑,也得跑三分钟左右。

走路过去得七八分钟。

沈齐煊顺手关上阳光房的门,坐在沈如宝刚才坐的蓝白色条纹帆布吊椅上。

他身高腿长,坐在那里,双腿还只能往前伸长了,不像沈如宝坐着,双腿垂在半空中。

司徒秋见沈齐煊这幅样子,知道他有话说,她也不吃惊,仍然很专注地修剪花枝。

沈齐煊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司徒秋抬眸,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沈齐煊目光似电,紧紧盯着司徒秋,“……别跟我装糊涂。冠军私募,奥特姆控股,都是你的公司吧?为什么要截我的胡?”

“我怎么截你胡了?只许你压价并购,不许我溢价收购?”司徒秋似笑非笑,捧起插好的花瓶端详了一下,又剪了几处枯枝,才把花瓶放到阳光充沛的地方。

她脱下厚厚的园艺手套,把长桌上的绿叶和枯枝都收起来扔到环保型塑料袋里。

“……那你签了他们的免责协议?”

“当然签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卖?而且我还趁机压了一下价,比我之前的心理价位低了百分之十,赚到了。”司徒秋拍了拍手,在另一张象牙白帆布吊椅上坐下,正好和沈齐煊面对面。

沈齐煊放下咖啡杯,皱眉说:“他们的免责协议明显有猫腻,你也敢签?不怕有雷?”

“我怕什么?这个公司只运营专利,唯一的官司,是和萧裔远的那场侵权案子,只要我拿下,那这个官司是赢还是和,就由我说了算。——贝贝也很高兴呢……”司徒秋意有所指。

沈齐煊不动声色,但是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公司没有卖,或者卖给别人,他有无数个手段能够使出来,让对方乖乖把这个公司吐出来。

这是国家交给他的后手任务。

无论萧裔远是不是能够一力承担,国家都不会让萧裔远受这种羞辱和损失。

因为萧裔远不是代表他自己来打这场公司,他是为了整个国家技术人员的荣誉和信誉而战。

可是现在这个公司居然被司徒秋买下来了。

而且司徒秋的那个公司,后面还有司徒家的身影,这就有点棘手。

沈齐煊静静看着她,说:“十八年前你正式退出沈投的管理层,把公司给你的股权都变现了,你都投入到你自己的公司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司徒秋笑着点点头:“是啊,那时候你在沈投终于能够独当一面,我也就功成身退了。但是我自己闲不住,所以弄了个私募基金,自己做做投资。这些年我忙着亲自教养贝贝,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现在贝贝长大了,就快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才能有时间挑个公司投资玩玩。”

“可是你明知道我对这个公司志在必得。”沈齐煊心里不是不懊恼的。

他不应该在家里打那个电话,被司徒秋听见了,结果她先下手为强,把他要的公司给买了。

而他还不能让司徒秋知道,他对这个公司志在必得。

现在他的手段无法用在司徒秋身上,心情极为矛盾和复杂。

司徒秋见他愁眉不展,好奇地问:“……怎么了?一个小破公司而已,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再说你在我的遗嘱里,我的所有财产都由你继承,召南和召北平分我当年的嫁妆。”

沈齐煊心想,正因为是这样,他才觉得棘手。

但是他一丁点情绪都没露出来,淡淡地说:“也行吧,不过我担心他们那个免责协议里有雷,你自己小心。”

司徒秋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齐煊关心我。如果真的有雷,齐煊你一定要帮我……”

沈齐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