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有点眼熟。”
云鸢歌也注意到了亭子对面的情况,那里正在掏淤泥的粗使宫女,往这边看了好几回了。
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楚对面人的样貌,但是她对人的视线特别敏感,轻易能感觉得出来那个宫女看她的时候透出来的恶意。
苏伯言只淡淡往那边掠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收回视线,“一个下等奴才,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奇怪这都快十二月了怎么还清理莲池,掏淤泥这种活儿不是都在十月份左右完工的么?”
“大概是被主子罚了。”
闻言,云鸢歌耸耸肩,便不再多问。
反正她也管不着。
清理莲池掏淤泥的活计又脏又累,云鸢歌跟苏伯言俩吃完了走人,宫女这边还没忙完。
听着那边隐约传来的说笑声,看着两人背影逐渐隐于夜色,崔如意眼睛恨得发红。
她曾是后宫里第一女官,享受诸多风光及追捧。
而现在,她穿着灰扑扑的粗使宫女布衫,一半身子淌在莲池里挖臭烘烘的淤泥中,还被最恨的人看个正着。
心里那把火越烧越烈。
一步走错,被苏伯言算计了个干净,落到这般下场。苏伯言是真狠,狠到她刚露出苗头就把她狠狠踩进尘埃,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那件事情,皇后跟林妃两家在朝堂上的枝桠被皇上趁势砍去一大截,两人便都把怨气发泄到了她身上。
只要她还活着,这种磋磨便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