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1 / 2)

见她这般撒娇撒痴,三姐恨恨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早知这般,说甚也不带你来。”拉她过来本是为了壮胆,谁料却把自己坑了,抬头望了望天,这世上谁比她更可怜!

“三姐,我错了,日后你让我干什么,妹妹绝无二话,只求你别生气。”

三姐心下略微满意,冷声道:“记住你今儿之言。”

姐妹俩刚和好如初,就见砚台追出来,手中捧着厚厚的论语,三姐一见,脸色顿时青白交错,恨声道:“我要跟你断交!”怒气冲冲的松开她的桎梏,拂袖而去。

梅兰从砚台手中接过厚重的论语,脸色讪然的对六姑娘福了福身,小跑去追自家姑娘。

刘湘婉眼神幽怨的看向砚台,颓丧着肩膀,恨恨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你诚心的吗?”

砚台躬着身子,低声道:“都是奴才的错!”哪是他想过来,是少爷特意吩咐他此时过来,身为小厮,焉能不听从少爷的命令。

刘湘婉跺了跺脚,转身去追三姐,唉!这次怕是得费一番功夫去哄她,割地赔款倒是小事,就怕她因此作威作福,头上顶着一尊太上皇,想想都打冷颤。

砚台回去后,翊哥淡淡道:“两位姑娘走了?”

砚台躬着身子,谄媚道:“少爷,果然不出您所料。”

翊哥嘴角微微上翘,虽他没惩罚六妹,但也不能让她太过得意,有时候一敲一打,方能板住人的劣性。

“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砚台飞快的点头,躬身出去。

翊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日头,日子看着是越来越好过,可其中的心酸又有谁能知晓,诚如六妹所言,养儿方知父母恩,娘虽有众多偏颇,但她却是一心一意为他们谋划,大姐之事已让她伤透了心,他再不能让她老人家寒心,今年的秋试定要榜上有名。

王妈妈在旁劝着二太太,低声道:“太太,您心里这股怨气,也该消散了,若不然第一个训斥您的便是老爷。”

二太太眉眼一立,冷冷道:“老爷?他焉有脸见我,又焉敢置喙我?”老爷看仕途比亲生女儿还重要,她算是看的明明白白。

王妈妈劝慰道:“太太,您万不可这么说,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岂容咱们指手画脚。”

二太太冷哼,转过头看向别处。

这时菱香轻手轻脚进来禀告:“太太,大少爷求见。”

二太太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快快让他进来。”

府中众人皆被二太太埋怨,唯有翊哥并未,只因翊哥是她的依靠,为了珍儿更是置他的婚事于不顾,儿子做到这般地步,已实属不善。

翊哥大步走进来,对其躬身揖礼,恭敬道:“娘,儿子过来给您请安。”

二太太满脸笑容:“今日我儿怎未闭门读书,来娘这可是有事?”

翊哥眸光瞥向菱香,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菱香躬身应道。

见此,王妈妈忙跟着福身,一同下去,未料翊哥开口阻拦:“妈妈便留下吧!”

一时间王妈妈犹豫不定,抬眼看向太太,见其轻轻颔首,方轻声道:“那老奴就听大少爷的话。”随后走到他身边,为其斟茶。

“翊哥,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翊哥淡淡道:“娘,这几日您身子可还好?”

二太太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道:“为娘担心你大姐,夜不能安寝,食之无味。”

翊哥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娘,您便是再忧心大姐,也不能替她操心一辈子?”

二太太脸色一冷,清冷道:“这话是何意?”

“娘,您对大姐乃是舔犊情深,我对大姐又何尝不是手足之情,儿子心中即便怒火难填,却依旧日日书本不离手,这是为何,您可知晓?”

“翊哥……”

“娘,如今大姐这般遭遇,唯有儿子立起来方能成为她的依靠,成为侄儿们的依靠,可是娘呢?”

二太太脸色一白,嘴唇发抖:“我……”

“娘只会拿旁人出气,却不管不顾大姐搬出安国公府后,在庄子上的处境。”

“你大姐说她一切都已安置妥当。”

翊哥垂下眼,轻声道:“娘,大姐什么脾性,您难道不知吗?”大姐向来报喜不报忧,已知她此举伤了娘的心,又怎会忍心让她再次担忧,即便受再大的苦楚,也只会独自咽进肚里,不会同任何人抱怨。

“翊哥,娘……”

“娘,儿子不是教训您,只是当下我们懊恼、悔恨皆是无济于事,不如好好想想日后,多为大姐打算方是。”

王妈妈总算明白大少爷为何让她留下来,怕是为了让她从旁劝慰太太,既如此,不能瞎了大少爷一番良苦用心。

“太太,少爷说的焉何不是?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即便咱们埋怨安国公府,埋怨宋家大少爷,更甚至埋怨……”王妈妈神色一顿,小声道:“老太爷,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好好替大小姐谋划将来,待孙少爷他们长大后学有所成,撑门拄户,大小姐也算熬出头。”

闻言,二太太脸上的泪水簌簌落下,低泣道:“是我魔怔了!忘却了珍儿心里也难受?”

翊哥起身走上前,低声道:“娘莫要伤怀,眼下过去为时不晚,大姐既已搬到庄子上,待得明日,您让王妈妈去她庄子走一趟,若有短缺之物,咱们马上为大姐填补上。”

“好……好……”二太太又哭又笑的点头。

翊哥从王妈妈手中接过丝帕,蹲下身子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大姐那边安顿好,咱们也可将她们母子接回府中住上一段日子,还住在避雨阁,你觉得可好?”

二太太不住的点头,拉着儿子的手,酸涩道:“娘太心疼你大姐……一想起你大姐,娘这心口好像被大石头压着,难受的很。”

“娘,儿子焉何不知,”翊哥抬起他娘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低声道:“儿子与您一样难受。”

二太太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的脖颈,痛哭流涕,好似这段时日,她的隐忍,委屈,悲痛,一下子全部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