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暴雨夜。
防滑车轮碾过积水的道路,一路上雨水飞溅。
刹那间,夜空雷声大作,下一刻,雨势加剧,雨点再次如灌铅般重重砸在飞驰的黑色宝马车上,乌云重重,月光透不过一丝一缕。
道路湿滑,眼前雨帘模糊着车灯,司机冒着细汗,时不时抬眼望着后视镜。
“太太,好些了吗?”一旁的阿姨满脸焦急,边轻揉着身旁贵妇的小腹,边问道。
叶晴紧咬毫无血色的下唇,身靠在座椅上,将头偏向一侧,忍痛道:“老毛病了。”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新旧的雨痕不断交替。
车身划过一盏路灯,盯着窗外的叶晴突然瞳孔一阵紧缩。
过了会,已经极速开出数百米远的轿车缓缓倒退回到路灯下。
身着制服的司机匆匆下车,冲入雨中将路灯下不知生死的少女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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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前夜,秦叶新做了个噩梦。
她在梦里一路狂奔,四周一片昏沉,身后有个不知名的男人正举刀追赶着她。
秦叶新拼命想要看清男人的面容,每当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意味,男人便疯了般挥舞手上的刀具。
明明周遭昏暗不已,刀具却不断反射出晃眼的白光,秦叶新被晃得头晕目眩,只能放弃这一心思不停往前奔跑。
心里的声音不断提醒着、告诫着她:
不能停。
停下就会被杀。
千万不能停。
秦叶新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望见了出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门,门外往里投射着极浅极淡的光。秦叶新激动不已,深吸一口气,得救般奋力甩开身后的男人,快步奔向光源。
她越是走近,心中越是安宁。拉开门的时刻,身后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总算安全了。
门内一片亮堂,亮得惨白、亮得晃眼。秦叶新松了口气后,立即回身把门关上,以绝后患。
但下一刻,秦叶新的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黑暗再次笼罩在她身上,她这才看清,此刻,她正站在那个男人的刀刃上。
男人巨大的面孔逼近着她,脸上挂着瘆人、狰狞的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叶新无力地倚靠在门上,借机反手扭动着门把,却发现房门上了锁,她全身的血液都被吓凝固起来,望着男人眉眼上挑的面容,脑子闪过一个人名,她忽然从床上惊起。
方高易。
梦里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惊醒的秦叶新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看了眼窗外。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昨夜她忘了关窗,六月燥热的风将薄丝制的窗帘吹了一整夜。
她赤着脚起身将窗关上,窗外,街灯还亮着,偶尔有结群的行人带着喧哗声走过。
纽约这座城市,她呆了四年还是不习惯。
这么一折腾,女人顿时睡意寥寥。
秦叶新从茶几拿过手机,回到床上,顺手将空调调低了几度。
看了眼锁屏,凌晨四点,国内还是下午。
秦叶新点开秦慎的联系方式,食指徘徊在呼叫键上。
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手机扔在一旁的枕头上。
屏幕刚好陷入在男人一向枕着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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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市机场,从纽约直飞的航班落地时正好是下午三点。
司机从秦叶新手中接过行李。
“谢谢郑叔,您身体还是跟从前一样好。”
东西不重,纽约的公寓是秦家的房产,秦叶新把大多数物品留在纽约,所以她每次回国只带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但郑叔对秦叶新打心眼里好,从小舍不得她一个娇女干体力活,秦叶新心里领情,也不推脱。
“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