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1 / 2)

后来,我就听见了主屋里持续的传来王老头儿的哭声,还有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声,莫名的就折腾到了天快亮……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镇子昨天晚上太过于‘快乐’,所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就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总是有风啊……但至少在雨水的冲刷下,再也扬不起那黄色的洗尘,可就算如此,这个镇子的天空也总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我看了一眼,心里感慨,怎么连下雨天也是这样迷迷糊糊的朦胧。

按照约定,我们出发去了刘老爷子所在的地方。

和夜晚的疯狂不同,这个镇子在白天又恢复了那种恹恹的气息,偶尔的三两个人,脸色也是带着狂欢后的疲惫,懒洋洋开张的寥寥可数的小卖部,看起来像是一个‘死镇’,但就算这样,总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正常的气息,好像这个镇子的人总算清醒了一些。

我还是不大认得这个镇子的路,或许是因为心事太多,平日里那出色的记忆力在这时也没有发挥作用,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不想再问这个镇子上的人什么事情。

毕竟,昨夜,我拉下斗篷的时候,也已经很多人看到了我的样子,只是这个镇子的人彼此都习惯了压抑某个秘密,我和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不能说穿的微妙平衡,我又何必去问他们什么,自找没趣。

好在,那栋老旧的筒子楼,那个样子我总是记得很清楚的,在走了很多绕路以后,我们还是成功的找到了那栋筒子楼。

在楼下,有两个老者已经在等着我们,看着我们的到来,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了很大的放松。

我们走过去,好像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的样子,在打过招呼以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们就带着我们进入这栋筒子楼。

由于楼房的样式老旧,设计的问题,整个楼采光的问题也不太好,尽管是白天,走在楼梯间里,也是非常的黑暗,甚至有些看不清楚脚下的楼梯。

我们是年轻人,倒也还好,我明显感觉两位带路的老人,一步一步走的非常费力。

“为什么不开灯?”

“为什么不住矮一些?”

承心哥和如月几乎是同时问道。

面对这样的问题,一个老人很沉默,另外一个老人却是一声叹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哪有电开灯?住矮一些不安全。”

短短的一句话,十来个字,却让我内心感觉到莫名的沉重,只能无言的低着头,一路慢慢的跟着他们上行,一直走到了最上面的那一层,我看见了一道有栅栏的铁门,锁住了楼梯间的入口,其中一个老人掏出钥匙,有些颤抖的手打开了铁门,我们才得以进入。

又是一个简单的细节,我却感觉到了他们生活的不易!

在铁门之后,依旧很是黑暗,好在一个转角,看见了筒子楼的走道,两旁的墙上都悬挂着点亮的油灯,总算告别了这样的黑暗。

走道的两旁是相对的一间间房间,房门都是开着的……那位开门的老人说:“我们就住在这里,这样生活着,有的人已经生活了很多年,有的人却是没几年,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看见的那样老。”

什么意思?我陡然抬起了头,看着他。

他却苦笑了一声,对我说道:“我才四十几岁而已。”

第二十九章 抢劫犯

四十几岁?苍老成这个样子?我的思绪在剧烈的波动,一个问题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的意思是,你们只是容颜体力苍老,寿元不变?还是说连……连寿元也变得短暂?”

那个老爷子……不,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明明就才四十几岁。

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人都那么老了?你以为能活得过几岁?我们之中很少有人能活过五十岁的!这个镇子……其实哪里才止这些人,以前繁华的时候,几千人总是有的,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走的走了,剩下的不是疯子,就是我们这种半残。”

“半残?”我不太能理解这种称呼。

“老的那么快,几乎是三十几岁一过,就失去了劳动能力,不是半残是什么?”那个老者自我嘲讽了一句,不想再说,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在前方,带着我们继续前行。

可是我的心在此刻却再也不能平明,寿元,命格,运气等东西几乎就是天定的东西,那是人类不能插手的禁忌,所谓的不能插手,就好比是一场考试你不能通过作弊取得好成绩,那是违规的。

不过,如果你事先复习了功课,取得了好成绩,那绝对是天道规则之下允许的。

就比如一个人善良,正直,而且不吝啬慈悲,天道就会给你判定一个号成绩,或者奖励寿元,或是原定的命格可以朝着好的方向改变一些,或者运气变得顺畅……但是用其它的手段,就比如说道家的禁法去做这些事情,被发现的代价,就是原有的成绩也会清零,那是很大的罪孽。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存在,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夺取那么多人的寿元,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去夺取他人的寿元,道家当然有借寿借福这种术法,可这种大手笔,怕是我师祖复生也不敢做出来吧?

这些想法,让我震惊不已,这个时候,再看这一条点着油灯的通道,心情陡然变得异常沉重……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也莫名的有些心酸。

这条通道不长,两边的房间相对着却有十个左右……都是那种单独一室的房间,洞开着,却没有人存在,那两个男人的脚步也没有在任何的房间存在,而是径直朝着尽头走去。

怎么会没有人?我心中尽管疑惑,但还是强忍着疑惑,跟随着这两个男人朝着通道的尽头走去。

在那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走到房门之前,其中一个男人对我说道:“卫军叔就在里面,昨天我们回来就给他说明了一些情况,他一直强撑着等着你的。”说话的时候,他同时敲响了房门。

强撑着等我?刘卫军的情况很糟糕吗?我自己算了一下时间,葛大爷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五十年代,那个时候的刘卫军是刘二爷的小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儿(那个时候的人普遍娶亲早),也就是说他顶多大我二十岁了不得了,按情况也是50几岁,结果几乎说起过他的人,都说他情况很糟糕?到底是怎么一个严重法?

莫非他也像这些人一般被剥夺了寿元?

我胡思乱想着,这间房间的大门已经打开,是刘老爷子站在了门口,看见我,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显得非常苍老的微笑,然后说道:“在楼下就已经看到你们来了,快,快点儿进来。”

我们三个沉默着走进了房间,才发现这个房间和其它的房间有些不同,不是那种大的单间,而是一个套一的房间,其中里间的门紧闭着,而外间不大的一个客厅,这个时候却挤满了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大约有二十几个吧,举目看去,全部都是一些老人,最年轻的,看着也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而且都是那种显得虚弱的老人。

客厅里没有任何的家具,就铺着一层厚厚的垫子,这些人就沉默的绕墙一周,坐在这垫子上,在中间有一口大锅,正在熬煮着什么,一个老婆婆样的女人此时正在锅里搅拌着,很是专注。

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呛人的味儿,因为锅子底下是一个煤炭炉子,并不是天然气,在这挤满了,又狭窄的屋子里,尽管开着窗户,也自然会充斥着煤炭味儿。

“让你看笑话了,我们的身体不好,开火做饭对我们其中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了,每户人自己煮食物都不现实……只能集中在一起吃东西,你们也吃点儿?”看着我诧异的目光,刘老爷子在一旁对我解释了几句。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些靠着墙做着的人们手里都拿着一个碗,一双筷子在等待着。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锅子里,熬得是那种稀饭,里面加着一些红薯,可能还有很小很小的肉粒儿,分量不是太多的样子,我莫名的有些心酸,抬头问刘老爷子:“这个……是全部人的分量?”

刘老爷子叹息了一声说道:“是啊,米就不多了,红薯还有一些,肉来得更不容易,没电,也没法长期的储藏,这些是腌肉。我们体力不好,镇子上的人你也知道的,是不肯卖任何东西给我们的,再说,我们没有劳动力……哪又有很多钱去买吃的喝的?这些是来自外面的支援,就是一些从镇子上出去的人每隔一段时间,托人捎带来的。另外,就是平日在这楼后面弄了几块地,种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