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惊马了!”茶肆掌柜离着窗子近,听到有人问就回答。
街上因为惊马一团乱,齐斐暄隐约听到有人在喝骂什么,茶肆掌柜稳住众人,自己去外面看了眼,回来后摇头对下人们道:“没事,你们出去后可别乱说话。”
有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厮小心问:“怎么?”
“别问了。”掌柜摆摆手。
齐斐暄实在是好奇,便悄悄往前挪了点往外看。
外面停着一辆装金镶玉的马车。马车周围还跟着婆子和护卫,声势浩大。
从路旁人的议论里齐斐暄听出来,马车的顶部似乎用了金银装饰,车顶檐角还挂着琉璃灯,车身镶着翠玉,车帘都是用的蜀锦。
而拉车的两匹马神采奕奕双目有神,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劲儿,就连不懂相马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两匹难得的千里马。
用千里马拉车,琉璃灯翠玉和蜀锦装饰车身,更别说那车身似乎还是小叶紫檀的木料,简直全车上下上下都写满了“我特别有钱”几个字。
齐斐暄算是见过世面的现代人,这会儿见到马车也目瞪口呆。
就是没人讨论这车有多值钱她也能看到车身仿佛冒出灿灿金光!
这大概就是古代版的高配豪车了吧?是哪家权贵的车?
齐斐暄往金光灿灿马车的对面看过去,那边也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只不过和这辆散发着金光的马车比起来,对面那辆就显得有点不值钱了。
对面拉车的马匹已经四肢无力瘫倒在地,赶车的车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样子吓得不轻。
金马车的车帘被一双柔弱娇嫩的手掀起,穿着嫩黄色衣裳,梳双丫髻的小女孩从马车上下来:“对面是谁?”
金马车的车夫恭敬道:“是长宁侯府的世子。”
“哦,是长宁侯世子啊。”女孩儿行礼,“我家小姐原想出门散心,不想冲撞了世子,还望世子见谅。”
长宁侯世子连忙从马车里出来:“说笑了,是在下御下不严,失礼在先。”
说罢又抻着脖子想要往金马车里看:“小姐没事吧?”
“不劳公子费心,我们小姐没有大事。”女孩儿道,“世子的马……”
“无妨无妨,一匹驽马而已,请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世子挥手让车夫起来,“还不快到路边去?先让小姐过路!”
车夫唯唯诺诺将马车和受伤的马挪到路边,小女孩儿满意道:“多谢世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官兵,那领头的看了眼金马车,知道这事儿自己管不了,客气两句便带人走了。
金马车也很快离开,长宁侯世子摇头叹息,等回家报信的小厮喊了新马车来才离开。
路边有人小声问:“那马车上是谁?莫不是皇城的公主?怎么连侯府的世子都要给她让路?”
“嘘,噤声。”就有好心人解惑,“那是荣国公府的马车!能坐那辆车的,只有荣国公府的五小姐!”
五小姐!齐斐暄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再想想荣国公府,脑中一个惊雷。
她穿的这本书里的女主就是荣国公府五小姐!
刚才那是女主的马车过去了?齐斐暄目光追着金马车离开的方向。
没发生什么标志**件,齐斐暄还真不确定女主现在有没有重生。
不过不知道也没什么,女主在及笄之前都只是在国公府搞事情,及笄后到了说亲的时候,才借着风浪闹的整个齐京都不得安宁。
耳边有人在讨论:“刚才下车的是个丫鬟?看着真比一般人家小姐都矜贵。”
“荣国公府八世王公,几辈子富贵下来,他家的丫鬟矜贵是自然。”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瘦弱的肩上搭着褡裢,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满脸得意的显摆自己所知道的事,“那位五小姐才是真的享福呢。看见那马车了么,按说就算是国公府的小姐用那马车,那也算是逾矩的,那你可知道那五小姐为何可以坐那辆马车?”
“为何?”周围人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那人更加得意:“说是这位五小姐生在当初晋王叛乱,大齐迁都的时候。当时那晋王叛军已经追到我大齐军队身后了,这大齐朝岌岌可危啊。这时候这位五小姐出生了,那是满天的红霞,这鸟儿雀儿都围着产房转圈,这还不算,这五小姐一出生啊,晋王立刻就犯了头疼病,从马上摔下来给摔死了!这叛军群龙无首,被我大齐尽数诛灭!”
“呦,这国公府小姐,还是个福星呢?”
“可不是么,当初先帝也是这么说的。先帝说五小姐是福星下凡,就将这辆马车赐给了五小姐。有先帝的恩赐,这位五小姐啊,可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众人羡慕的咂咂嘴,就听那耍嘴皮子的又开始侃侃而谈:“说起这些啊,就不得不说,当初还闹了个笑话呢!”
有人好奇:“什么笑话?”
“当时还有个伯府的小姐出生,迁都之后,先帝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看了又看,亲口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只是先帝取名字只看孩子没看父母,倒弄的伯府小姐的名字寓意压了那位五小姐一头!”
“你还知道两位小姐的闺名?”就有凑热闹的打趣。
“可不敢说,可不敢说!”那人连忙摆手,“这我哪儿知道?我就知道先帝给伯府小姐取名寓意好,先帝说完名字,就要让宫女把伯府小姐抱给荣国公夫人,还是伯府那位夫人一把把孩子抢过去才没弄错呢。”
这人说完又开始笑:“先帝自己都说,伯府那小姐看着比国公府小姐有福气。还以为伯府小姐才是国公府的孩子呢!”
外面的人笑开来,齐斐暄叹口气,有些颓然的回到茶肆里。
如果不是先帝亲赐了齐斐暄这个名字,连个保命符都没有的女配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张芸秋找到换命秘法的时候。
贞珠怕齐斐暄不高兴,小声道:“公子,夫人以前也很疼爱你的。”
“我知道。”齐斐暄将衣摆褶皱理好,“行了,咱们出去吧。”
之前多嘴说了旧事的那个小孩儿还在外面,齐斐暄路过他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