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下午,敬安却又换了衣物,穿戴整齐,月娥见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儿,很是疑惑,敬安说道:“月儿,我出外一趟,你在家中等我。”月娥说道:“我想去铺子。”敬安说道:“不许。”当下便叫了两个可靠近侍,命他们守在家中。
当下敬安便出了门,月娥也不知他去哪里,做些什么,又想到自己处境,这一时刻,就好似吊桶在井中央,——不上不下。真不知要如何了局。
到了傍晚时分,敬安却回来,面红红,身带一丝酒气,叫月娥意外的是,小良竟是同敬安一同回来的。
月娥来不及多问,那边小良低头呐呐说道:“姐姐,我不吃饭了。……嗯……侯爷有些醉了……姐姐你照料些儿。”说着,就急忙回头,钻到自己房内去。
月娥很是惊诧,觉得十分反常,叫着小良,赶紧要追过去,冷不防敬安伸手,将月娥的手腕握住,说道:“月儿,别走。”
月娥被他拉住,只好回头,望着敬安说道:“你为何会同小良一起回来?”
敬安笑了笑,说道:“想知晓,便扶我进房,细细说给你。”
月娥哪里会上当,敬安却又正色说道:“此事关乎重大……小郎不敢同你说,只叫我出面,嘿嘿,你听是不听?”
说着,便起身,握着月娥的手,向里间而去。月娥心头又好奇,看看小郎房门紧闭,只得跟敬安进了房。
敬安将外头的狐裘一脱,领子扯了扯,说道:“有些热。”月娥见他带三分酒气,心头只叫不好,问道:“到底是何事,你还不快说?”
敬安说道:“哦……是了,这件事是……”声音压低,嘀嘀咕咕,不知说了句什么。月娥问道:“你说什么?”敬安说道:“是小郎他想……”又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月娥急了,上前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大声些说!”
却不料敬安低低笑了一声,一起身便将月娥抱住,顺顺利利,压在床上,笑道:“大声了怕小郎羞愧。”月娥又气又急,说道:“放手!你这人真是丝毫没正经,到底是什么?休要同我故弄玄虚。”一边欲起身。
敬安脸红如桃花,又得了三分酒力,见月娥挣扎不休,就有些按捺不住,说道:“要什么正经,小郎都知道我同你……嘿嘿……总之,我替你解决了一桩大事,你总该谢谢我的。”
说着,就去解月娥的衣裳。
月娥的心怦怦乱跳,不知敬安所指何事,赶紧捉住他的手,说道:“你说明白,到底是何事?”敬安说道:“你成全我一回,我就说给你知。”月娥气道:“你不说,我自问小郎。”敬安压得人牢牢地,说道:“你问他也无用,他求我说给你知的。自己怎又会说?……呵呵,你们姐弟,倒是有一宗相似……如此怕羞。”
敬安嘴里说着,手上亦不闲,便将月娥的衣裳解开,说道:“好月儿……想得我要疯了,你就疼惜我一番,唔……”埋首在月娥怀中,隔着衣裳,乱乱地蹭。身下亦颇不安分。
月娥被他说了半截,将胃口吊的高高的,哪里会有心思任凭他乱来,百忙中,只说道:“谢敬安,你曾答应我,不跟我用强的。”
敬安停了停动作,想了片刻,苦恼说道:“我说别的话,你听了就忘,只如没听到,这话你却记得牢。”
月娥说道:“你答应过的……你是大将军……堂堂侯爷,云天谢府什么的二公子,一言九鼎。”
敬安很是不悦,咬了咬牙,半晌说道:“提那些做什么?不过……如此甚好,既然你提了,我也要说一说……我答应你不用强,你也答应我不相离,既如此,我要回京,你自是要跟从的,是也不是?倘若你说一个是,我便不用强,倘若你说一个不是……嘿嘿……”脸上笑的好不邪气,手上用力,就在月娥腰间摸了一把。
姻缘定军中博前程
只因敬安做成了一件心头事,欢喜之下吃了几分酒,如今用言语赚住了月娥,见她发怔不语,便一头过去,上下其手,肆意轻薄。
月娥气喘吁吁挣扎了片刻,终究抵不住他,只说道:“你且住,你先同我说,你今日究竟做了什么?”
敬安凑在她身边,抱着这雪玉般的人儿,早就意乱神迷,哪里知道回答什么,月娥见他一力往身上贴,少不得手脚并用,拼力将他推开。
敬安见她挣扎的厉害,才得三分清醒回归,便说道:“月儿,你可知我今日所见是何人?”
月娥缩成一团,向后偷偷地退,敬安察觉,将人擒过来,牢牢拥在怀里头,低头去亲吻她略微赤-裸的肩头。
月娥慌忙说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大门不出,怎知你去见何人?”
敬安半眯着眼睛,不停亲吻她的耳垂,脸颊,手上亦轻轻动作,只觉所触每一寸肌肤,都叫人爱不释手。便心荡神驰,断续说道:“好教你明白,……我先去见的是这平川州的守将关牧之,昔日他为京官之时,同我甚是交好。”
月娥不解,捉了他的手,说道:“你去见他作甚?”敬安呢呢喃喃,说不出什么,盯着她的樱唇,只觉口渴的很,便凑过来,月娥急忙伸手挡在他的嘴边上,敬安一怔,却仍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一口,将她的小手团在掌心里,才说道:“自是大有用意……难道今日你未看出,小郎对那何弄佩有意么?”
月娥身子一抖,越发不解,问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敬安至此,才略微收敛,便说道;“你的心意我怎不知?连小郎的心思我也一清二楚,不瞒你,我去找过小郎,小郎的确对那何弄佩颇有好感,只因听说何弄佩被那何知县囚禁家中,寻死觅活,他便也十分难受……可见是个有情的了,怎奈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实在多余,如今我向关牧之荐了小郎,小郎择日便辞了衙门之事,只到牧之麾下去……”
月娥闻言,浑身发凉,手脚颤抖,因挣扎不开,便用力低头,撞了撞敬安的胸,说道:“你叫小良去当兵?你这混蛋!”连连撞去,也不管他胸口有伤无伤。
幸喜撞的是另一边,敬安急忙将月娥按住,说道:“你听我说,虽名头上是兵丁,实则只是幕僚,做些文书工作,我知晓你心意,同牧之关照过,他这人是最喜有才干之人,巴不得要小郎过去。”
月娥气微微平,仍瞪着敬安,说道:“然而你也太自作主张了,你为何不同我先说,还有小良呢?”
敬安说道:“同你说,你定然是不喜欢的,小郎又是最听你话,怎会忤逆?我只同小郎先商量,月儿,你虽然想平平淡淡的,但你可曾想过小郎么?——他毕竟是热血男儿,我最明白他的心,当初在紫云县,他说起参军入行,便双眼发亮,那才是他真志向,如今我只给他挑明这个机会,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月娥闻言发呆,半晌问道:“你……说什么?”
敬安叹了口气,在她脸颊上亲了两下,说道:“你父母不在,你疼惜小郎之心,我明白,只是,他终究是个男儿,将来也要自己成家立业,且小郎不是个凡俗之辈,倘若他没什么能为,只碌碌的,也就罢了,我不必用这个心,然而小郎是有志向的……只不过因着你不愿,才按捺不说。”
月娥心底阵阵发寒,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了小良?”
敬安说道:“怎么会,你是长姐,长姐如母,你爱小良,是人之常情,但就如雏鸟儿必会有展翅一日,小良不能永远都屈居人下。”
月娥闻言,只觉得满怀酸楚,不知怎样形容。先前她只想好好地保护小良,两个人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却没有想到,小良心底其实别有想法……敬安说的也有些道理,男儿志在四方,当初小良也曾同她说过,想要参军入行伍的想法,只因她担惊受怕,才打消念头。
敬安见月娥呆呆的,便说道:“你休要担心,如今我听说何知县家里闹得不像话,那何弄佩自回家中,便寻死觅活,把何知县折腾的没了法子……你担心小良对何弄佩无意?我已试过,只说何弄佩伤了,小良就担心的眼中带泪,你说有意无意?他在衙门中做公差,庸庸碌碌的,也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只推他去平川将军麾下,从文书做起,以小良的聪明,过个一年半载,少不得会升到参军之类……到时候功成名就,配哪个知县小姐不是绰绰有余的?我在关牧之跟前说定了,便去找了何知县,同他说了这一宗,何知县也被何弄佩闹得无法,也痛快同我定了,暂罢了何弄佩同林家的那宗亲事,一年之期,倘若小郎一日得了功名回来,便立刻将何弄佩嫁与小郎,一年过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此,不是一举两得之事么?且小郎也十分愿意,只因怕你恼怒,所以不敢就同你说,只叫我来细细同你解释,如今你可明白了么?”
月娥听了敬安这一番话,半晌无语,末了说道:“你……这件事便是如此定了的?”
敬安点头,又说道:“虽然是瞒着你,不过却是对大家都好,我另有私心……你听一听有无道理——只因那些对我不利之人,我尚不知是何来路,倘若你同小郎都随我去了京城,我自有法子保你们周全,但小郎毕竟是男子,又怎能总是在我翼下,做人附庸?碌碌一生?关牧之是个精细人,用人最是谨慎,只要小郎跟了他,必定可保小郎无恙,什么牛鬼蛇神的,也不敢去犯平川将军营帐。——你可放心了么?”
月娥听得发怔,如在梦中,半晌,才说道:“那……小良不是要同我分开了么?”
敬安轻声说道:“好傻的话,难道小良要同你一辈子?他终究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何况,你身边不是有我?”
月娥听到这里,一时心酸,便掉了两滴泪,真如要同小郎即刻分开一样。敬安见她楚楚之意,更为爱怜,便靠过去,轻轻亲吻她的眼角,吮着那泪,温柔说道:“哭个什么,尚有我在呢,亲亲月儿。”
月娥此即心头通明,敬安饶了她,做了这样的大事,小郎那边必定是全然同意的,小郎既然能如此信任他,必定也以为自己同敬安是一体……说不明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