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帮子庭除去外衫,子庭痛得一个劲吸气。
龙羽帮子庭上药,子庭一身的冷汗。龙羽自然知道他的痛楚,一边净手,一边问子庭道:“看不出你也有这么蠢笨的时候,你当个昏君就能保皇后的妹妹无恙吗?”
子庭忍着痛道:“我也是没法子,看见香儿的眼泪,我就没了主意。”
玉麟帮子庭换了干净的长袍,扶他趴在榻上。子庭犹豫道:“大哥还没有说免,我还是跪着吧。”
龙羽道:“这时候倒知道乖了。”虽是这样说,依旧还是让子庭趴着歇息,又命玉麟去端茶。
龙壁带子庭走时,太后亦命香儿暂时在太后寝宫的佛堂礼佛。这当然也是一种保护,或者说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龙壁令燕云、燕雨等傅家弟子严加守卫太后安全。铁翼也带领铁血三十六骑的弟子在外围守卫。
子庭趴在床上叹息:“不知香儿怎样了。”
龙羽安慰他道:“太后会照顾好她的。只是你仔细些,莫再惹大哥气怒了。”
子庭的目光微垂,小声道:“若是大哥打我一顿,便肯让铁灵去做皇上……”
龙羽瞪他一眼,斥责道:“小心你说好的内容。”
子庭收声不说,闭上了眼睛。
似子庭这种痴情的性子,要美人不要江山,真是为君王的大忌。
香儿嫁给子庭,曾假报死讯,希望能让其妹免受姊妹宫迫害。姊妹宫方面不知是信了,亦或是不信,或是自顾不暇,从休夫人、绿罗到红/袖各宫,并没有任何关于对其妹不利的消息传来。
香儿也安静地待在皇宫为后,为子庭诞下女儿、姊妹宫一直没有任何行动,直到紫裳一宫再出江湖,矛头却直指深宫。
难道是姊妹宫一直引而不发,亦或香儿入宫为后,只是姊妹宫的一步棋,谋久而后动,都未可知。
子庭也未必想不到这些,。只是他太爱香儿,亦深信香儿,他觉得香儿绝对不会如此对自己。
龙羽当然也不希望是最坏的那种假设,但依旧是不得不妨。
“子庭,有没有觉得皇后有异?”龙羽沉吟片刻,问道。
“四哥,这是何意?”子庭有些懊恼生气,声音却有一丝颤抖。
“我觉得……”龙羽的话未说完,房门轻叩,不等龙羽许进,一个丫鬟已推门进来。
这个丫鬟,正是丽儿。丽儿本也是姊妹宫宫众,一直在抱龙山庄做事。她与燕文有情,燕文亦对她有意,只是燕文义父周棋不喜丽儿出身,横加阻挠。
因为丽儿之事,燕文三番五次挨了板子,周棋亦话里话外地将自己的意思透给丽儿,让她谨守自己丫鬟的本分,不要妄想登堂入室。
周棋的意思,一定要为燕文择一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为妻,然后,才可将丽儿收房为妾。周棋且认为这已是抬举丽儿了。
丽儿心系燕文,又无人可以依靠,只得委曲求全,再见燕文,连话也不敢多说半句,燕文虽然心疼丽儿,心有不甘,只是身为人子,不得不屈从父命,也不敢提与丽儿私定终身之事。
这些时日来,燕文常有差遣,与丽儿更是聚少离多。丽儿相思难耐,与燕文寄信,却均如石落大海,不曾收到燕文只字片言。
丽儿受尽煎熬,表面倒是越来越平静,只是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并无人知晓。
丽儿将手里的茶盘放在几案上,福了福礼道:“四老爷,偏厅有位姑娘自称是四老爷故人,要见四老爷呢。”
龙羽没有理丽儿的话:“玉麟呢?”
“玉麟少爷也有一位故人来访。”丽儿微微笑道:“此刻正在偏厅叙旧呢。”
丽儿的笑很有些古怪,既有些凄凉,又有些悲愤,眼泪已是顺着脸颊流下。
龙羽抬手,一道指风点中丽儿穴道,门外忽然传来异响,龙羽再扬手一掌,门外人也是出掌相迎,“蓬”地一声,门开处,却是燕月推门而入。
“燕月冒犯四叔。”燕月欠身为礼:“师父命燕月来听四叔调遣。”
傅龙羽点头:“照顾好你子庭叔。”
“是。”燕月走到榻侧,对子庭欠身问安。
子庭勉强要爬起来,燕月忙过去搀扶。
“我不要紧的,四哥去看看玉麟吧。”
“玉麟没事。”燕月笑道:“只是遇到一位旧识。”话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只是他辜负的一个姑娘而已,不好意思说吗?”丽儿冷冷地接口:“你们傅家弟子各个都是薄情郎。四老爷不也是如此,只怕那位故人是谁,都忘记了吧?”
“龙羽,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一个粉衣罗衫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少女的眼睛大而乌黑,齐耳的短发很是与众不同,头上的发夹上,有一只草编的蝴蝶,翩翩欲飞。
子庭很好奇,这个女孩子是谁?好像和四哥很熟。
燕月瞧着这个女孩子,不由目光一寒。他忽然出手,一枚铜钱盘旋而回,那枚草编的蝴蝶已落入手中。
少女这才惊觉,头上的草编蝴蝶已经落入燕月手中。
“这是哪里来的?”燕月冷冷地问。
“还我。”少女亦伸手,看向燕月。
“燕月。”龙羽轻蹙眉。
燕月微欠身,将那枚蝴蝶递给四叔。
少女看着龙羽,已是泫然欲滴:“龙羽,是我,我是玉儿啊,宋玉儿,耶律玉儿,你,竟不认得我了吗?”
龙璧赶到石牢,燕文和燕杰正与数十名白衣人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