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朝扯了下嘴,只回她,“谢了。”
或许那天的黄历上应当写上,诸事不宜这四个大字。
苏花朝堵在路上整整有两个小时,窗外的雨滴硕大,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砸的她心口闷响,心情愈发的烦躁。
市区的路她是不熟悉的,靠着导航七拐八拐的竟绕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苏花朝终于克制不住,伸手扒了下头发,狠狠的敲了下方向盘。
对着导航仪倒腾了半天之后,她终于发现这个导航仪十分的不靠谱,连路名都颠三倒四的,她拿出手机重新定位导航,才发现目的地与所处的位置南辕北辙。
哀叹了一声,又发动着车子走。
可市区里的路况确实不好。
苏花朝以为只有南城才会在非上下班时间堵得乌烟瘴气,但现在看来,所有的城市,都一样。赶着约会、赶着过节、赶着生计,种种。
非要说混沌,每座城市,都处于混沌之中。
到了餐厅都将近十点了。
餐厅里静悄悄的,以音乐餐厅在这商业化的饮食中翘影突出的餐厅今天却格外的寂静,没有音乐,苏花朝只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与落雨声。
她进门的瞬间,往回望了一眼,发现天空中竟多了些白色的东西。
——下雪了。
圣诞节,落雪。
很应景。
苏花朝进门的时候被服务员拦住,“不好意思,今天有人包场了。”
苏花朝说包场的是不是一个男人,眼角有颗痣,穿着……她竟不知道他今天穿了什么,以往她每天为他准备日常的着装,今天却连他今天穿的是大衣还是羽绒服都不清楚。
她想了想,说:“我是他女朋友。”
服务员半疑半惑的看着她,苏花朝笑容温婉,“他姓霍,是吗?”
“是的。”这个姓在锦市实在少见,服务员心想或许眼前这位真是他的伴侣,于是请她进去。
霍绥就坐在落地窗边,他双手插兜,平静的望着窗外。那时的雪势已经渐大了,雨……或许从没下过雨,只不过是雪子,让苏花朝以为那是大雨落下。
苏花朝没有选择他对面的位置,径直的坐在他的身边,勾住他的手,说:“对不起啊。”
先认错,总归是对的。
霍绥从善如流的点头,问她:“你还记得我啊?”语气内含三分嘲讽。
苏花朝心里记他小气,但今天这个日子那么特殊,她也不好和他计较什么,只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我的好哥哥。”
霍绥扭头看她,眼神狡黠,像只小狐狸。
她这人,是没有任何规矩的,凡事,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认真讨好,也没有认真的样子,用很正经的语气,说一些不入流的话。霍绥有时候都觉得,她要是换了性别,会不会是个风流贵公子。
但现在,她眼里的风华,只为他一人知。
霍绥说,“上菜吧。”
他扶正她歪歪扭扭的身子,“饿了没?”
苏花朝讨好道,“饿死啦,需要哥哥喂饱呢。”
轰——的一下,霍绥的脑海里崩了一串火花。
这人,真的是不分场合就说这样的话。
换了地点,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办了她。
苏花朝喜欢极了他羞赧的神色,调戏的够了,也就真的坐好,调好姿态,认认真真的吃着面前的东西,时不时的喂他几口,问他是不是好吃,又说,“这道菜并不难做,等我以后为你做。”
等以后。
霍绥心里撕了一道口子,他似乎能明白她口中的以后是何时。
结婚以后。
莫名的,他竟然开始期待婚后的生活了。
吃完之后,霍绥问她是不是开车来了,苏花朝点头,“把车停在这儿也没事吧,明天或者后天我让小左过来把车开回家。”
倒也可以。
霍绥说,“那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给开过来。”
苏花朝笑着点头,说好。
隋禹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苏花朝听他在那边用着急切的声音问她,问她现在在哪,苏花朝说我在锦市呀。
那霍绥呢?
他也在这里。
那边静了一会儿,苏花朝看到霍绥的车开了过来,朝她亮了几下灯,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抬腿走过去,耳边的声音传来,听得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