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是误会大哥的意思。我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安危胜过自己,你还老是责怪他,我都看不过去了。”王义虎都有点替洪震天抱不平,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就你知道替他说好话,胳膊肘往外拐。”黄子鸽也嗔怪王义虎。这话,她也只有在这里悄悄对王义虎说。
可王义虎并不买她的帐,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了,都是自己人,哪个不亲呢!洪震天也不是外人,王义虎正要说什么,黄子鸽制止了他。
她知道王义虎又要替洪震天强辩,便不让他说。心想,自己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看王义虎急成那样子,就知道这个弟弟,跟洪震天的心近得好过自己。
其实黄子鸽心里是高兴的,王义虎这样对洪震天死心塌地,说明王义虎的思想也成熟了,能这样跟着洪震天,她也就放心了。
黄子鸽要王义虎回去,免得洪震天着急。她又叮嘱王义虎,一定说她一切都好,什么事都没发生,让洪震天放心,免得为她担忧而分散了精力。
王义虎也不多说,便独自走出学校。
已经是中饭时分,黄子鸽吃完午饭,便把杨华叫到会议室。
杨华低着头坐在那里,他准备听黄子鸽的训斥。虽然他知道黄子鸽有个好脾气,但这件事的确是给黄子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给学校带来了极坏的影响,难保不连累到黄子鸽。
吃饭的时候,杨华就想过这件事,如果黄子鸽要开除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这事说大也大,共产党,这可是当局的死对头,他们正在清剿。对于其他任何人,任何单位,这都是趋之若鹜的名字。
如果他在海安城呆不下去了,那他就去延安,去做一个真正的共产党,放开手脚地干上一场。心中有了目标,也就无所畏惧了。
黄子鸽见杨华心事重重地低下头,觉得这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此时是这样的沉着,平时那有说有笑,开朗活泼的性格一下子没了踪影。
她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的跟前,杨华这时仰起脸对着黄子鸽说了声“谢谢”。
“还在想着这件事呢!”黄子鸽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校长,真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杨华忏悔地说。
“你跟童恩民是北大的同学?”黄子鸽问。
“是的,他老家是东北的,我是嘉义的,就叫他跟我一起来了。”杨华回答。
“你们来学校也有几年了。”黄子鸽说。
杨华这时看着黄子鸽,他猜想着,校子是否连童恩民也一起开除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点激动。
“校长,你开除我就行了,跟童恩民没有关系。虽然我们是同学,也有一些相同的观点,但他没做错什么吧,他看的书都是文艺类的,可没有违禁的书。”
杨华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止不住地继续说:
“他可是无家可归了。你也知道,东北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唯一的亲人是一个妹妹,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杳无音讯。他打听了多少年了,都痛苦了多少年了。他都把学校当成家了,你要是开除他,让他怎么办?”
杨华心里涌起了一股内疚,总感觉到是自己连累了童恩民。
私下他跟童恩民也曾经探讨过,童恩民没有去延安的打算,用童恩民的话说,要想参加共产党,在哪里不行呢!
可是他们又到哪里去寻找共产党的组织,海安城里有吗?凭他们又怎么能联系得上,再一个人家又是否要他们?现在倒好,他们都要被开除,前路茫茫,何处落脚!
他杨华倒好,一走延安了事,而童恩民呢,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