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挥出,只像是大刀横扫,已经直接跟黄袍修士的剑撞在了一起。
那黄袍修士前一刻还嚣张无比,下一刻却立刻傻眼——他的剑,竟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几乎被对方这一支细长的笔给拦腰打断!
眼前顿时就一亮,这修士看着唐时的这一把剑,便笑了一声,“好灵器!”
唐时手中的自然是好武器,他将那三株木心笔一转,便扭曲着一笑:“有种,来拿!”
那黄袍修士才不管他,上来便一剑劈过来,眼见得唐时避开,已经将那三株木心笔露出来,便直接伸手向着唐时的那一杆笔抓去。
在那修士的手掌挨到唐时的笔的时候,唐时唇边,忽然牵出了一缕诡异的笑容。
“喜欢吗?”
那修士顿时觉得不对,想要松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三株木心笔上涌出一股吸力来,将他的手牢牢地黏住,根本脱不开。这一切自然都在唐时的算计之中,在平时的战斗之中,唐时用到三株木心笔的时候很少,一般都是化形为他物,或者是根本不使用。这笔,在他头上插着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装饰物。毕竟三株木心笔气息内敛,若是没人刻意注意,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过去。
现在唐时是因为之前破阵不出,所以积攒下无数的怨气,含怒出手,自然非同凡响。
只在那修士愣神的时候,唐时的手已经五指微曲,并拢成爪,一把抓在那修士肩头上!
一抓,一扯,再一扔!
于是鲜血翻飞,那修士惨叫了一声,已经被唐时徒手卸了一条胳膊下来。
他目眦欲裂,狠狠地看着唐时,唐时的笑容却更深了。
在阵中受了这么多的鸟气,都他妈是这群傻逼在谋划,也不知道成日谋划个什么劲儿。
在绝对的攻击力面前,什么天地规则道修剑修,都扯淡!
三株木心笔重新回到了唐时的手中,那修士已经在被唐时伤了的一瞬间避开,凌立于半空之中,鲜血染红了他大半身子,一只手没了,另一只手还握着剑。
唐时站在地面上,手指斜斜地轻勾着三株木心神笔,右手手掌之中的风月神笔印记已经变成了耀目的金黄色!
他勾着笔,一步一步往前面走,脚步很轻,那三株木心笔的笔尖点在地上,随着唐时的走动而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这笔尖此刻已经完全与笔杆同质化,坚硬无比,与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笔,便像是之前杜霜天用来杀泓觉的笔一样,具有无穷的杀意。
他脚尖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唐时往地面上一看,原来是一枚道阁的名牌。
上面刻着“张远道”三个字,唐时看了,只笑一声,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那名牌上,用力地碾碎了。
那碎片陷入泥中,待唐时提脚离开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了。
名牌意味着什么,这里没人不知道。
唐时一脚直接踩碎了这道阁修士的名牌,可想而知已经是愤怒到了一种完全无法理喻的地步。
那张远道气得哇哇大叫,“竖子焉敢欺我太甚!”
他提剑,只一只独臂,向着唐时下来,剑招都已经完全忘记了,只凭借着本身的灵力跟怒气出剑,乱了章法了。
唐时只瞅准了时机,在他出剑的空隙时间之中,一笔划向他胸口,不过对方的反应也不慢,侧过身子,只被唐时一笔削去了衣袂衣角。
只是唐时的反应速度要快很多,此刻他像是奔跑跳跃在丛林之中的雪豹,身手矫健至极,半空之中腾挪反转,甚至嫌自己命长一样在这无数的灵力乱流之中瞬移。
他的身影出现得很快,也消失得很快。
往往他在前面出剑之后,便已经转瞬到了那张远道的后面,令人防不胜防。
本来就已经因为断臂失去先机的他,这个时候更是无法与唐时的敏捷相比。
他左支右绌,方才差点被唐时一笔刺中脖子。
“好,好,好,好个唐时!”张远道已经要疯了,这个时候只有将保命的绝招拿出来。
此刻唐时正要对张远道下杀手,只要这一笔过后,张远道的名字就像是被唐时这活阎王从生死簿上勾去了一样,他要死!张远道,必须死!
唐时一跺脚,身形飞出,像是离弦之箭,而张远道却忽然之间抬剑而起,大喝一声:“九日九夜太上情阵,开阵,结阵雷!”
“轰隆隆”几声巨响,唐时只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了,阵法顶穹之上,惊雷滚动,声势骇人,无数雷电在张远道抬剑指引之下汇成一道,当头就朝着唐时劈过来。
唐时此刻招式已经用老,来不及闪避,便已经被披了个正着,识海之中像是被这一道惊雷给撕裂了一样。
那关系到唐时修炼诗碑的海岛,也跟着剧烈地颤动起来。
说来也巧,这一道惊雷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最中间,最高处那一枚诗碑上!
诗碑上的字迹,正面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背面却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唐时今日机缘巧合,终于将这最神秘的一座碑给看全了,虽不明白这其中含义,不过只觉这二者意思贯通之间隐约有着深意。
他不知道这字迹是何人留下的,只觉得很像是当初在四方台和苍山后山秘洞之中看到的很一致。
现在考虑不清楚的事情,唐时也就不予考虑。
他一晃神,那张远道的剑已经在面前了。现在的张远道也是受了刺激的,根本不顾身周都是灵力乱流,跟唐时一样豁出去了,只要将唐时杀了,后面就是大功一件!
杀了,杀了他!
张远道的剑,一瞬间刺入唐时的胸口,穿心而过!
唐时只觉得身体之中那一柄剑冰冷得很,心脏的跳动都停住了,只是诡异地没有血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