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沐听得反胃,瘫着脸命令,“憋回去。”
“老同学,憋回去太难了,你干脆让我吃…”
挂上电话,许风沐朝民工头子招招手,“你守着他,别让人跑了。”
“好嘞!”
头子跟许风沐不熟,看他穿西装的样子还觉得眼红嫉妒。但眼下许风沐的话简直是圣旨,头子立即叫了俩人拿麻绳把赵广困得严严实实,还脱了只袜子捏住下巴把他嘴塞了起来。
赵广本来半死不活的,闻到味熏得翻了个白眼,彻底昏死过去。
工地上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许风沐粗略算了下,“你们多少人干活?”
“我们两个队二三十人,还有一个队是下午班,没来。”头子愉快的回答,幸灾乐祸地想他们队错过好戏。
许风沐点点头,也懒得在这破地方继续参观。他粗粗扫了翻白眼的赵广一眼——
…
正午太阳毒辣辣的刺在身上,许风沐沿涂家围栏转了圈,找到中间稍矮的位置翻过去。
围栏周围满是花圃,他踩着大片夜来香上稳住脚跟,闻到熟悉的茉莉花香气,丝丝渺渺,缭绕鼻息。
由于现场还在调查中,前院和屋子的门都是封死的。许风沐在屋外检查了圈,发现后院有三排脚印,其中一排是自己的,另外两排鞋码挺大,应该都是男性留下的。他绕到侧面,客厅有一扇容易攀爬的窗户大开。他挽起袖子撑着窗台跳进去,稳稳踩在柔软的沙发上,撑在窗台上的胳膊抽疼着,早上被抽了一钢筋的位置迟钝的反应过来,肿了半截。
“来的真晚,”坐在楼梯上的朗歌拖着脑袋,朝着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已经调查完了。”
对于朗歌在涂家这件事,许风沐没有表示意外。他排干净身上他土,没忙着接朗歌递过来的素描本,看着他问,“先跟你确定一件事,你跟踪我。”
朗歌保持沉默,在沉默中判断许风沐说话时的情绪。
但许风沐实在太平静,语气根本没有起伏,只是在叙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跟踪我,不止一两天,起码有三五个月,甚至更长。”许风沐在涂家客厅里转了圈,涂宏志的尸体已经搬走了,地上还留着泛黑的血迹。
“比你估计的久。”朗歌耸耸肩,避重就轻的坦白。
十四年而已,就比三五个月长一点点。
“啧,变态。”许风沐随口骂了句,没有做出更多评价。他夺过素描本,翻看之前记下了的线索。朗歌的字挺好看,每个房间的东西也详细地记录下来。
“我还拍了照片,基本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除了后院到围栏的两排脚印。”
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下雨,无法判断脚印留下的时间。朗歌量了鞋码,39。
许风沐点点头,39脚男女都有可能,今天抓住的赵广刚好是39码的鞋。
“哦我还没说完…你一直跟踪我,应该知道今天的事。赵广身上有涂南的刀,但是他不可能是凶手。”
案发时,赵广在警察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上面的人呢?”朗歌随意地接过话,“比如顾爷什么的。”
“更不可能了,”许风沐迅速否定掉这个可能,在朗歌的疑惑中向他解释,“举个例子,顾爷要杀我,就会来收买你。”
“哦,他很谨慎。”朗歌秒懂,“但是我杀不了你啊。”
“…你要杀我,居然亲自动手?”许风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不会买凶吗?”
朗歌被噎了一下,“你这么期待我杀你?”
谁他|妈期待了?许风沐移开眼,嘴角抽了下,“算了,你还是继续研究你的变态杀人法吧。”
许风沐在客厅转了两圈,没发现其他线索。他沉思了一会,把目光投向紧紧跟在他后面的朗歌,“你今天话很少。”
整个调查过程中,朗歌很少说话,更多的是跟在他后面翻出一罐白药喷雾,充当老母鸡护着的小鸡仔朝他露出来的小胳膊瞎喷。
许风沐检查现场时经常挪动,喷雾经常跑偏,偶尔还会糊到乱七八的地方。总算完成浩大的涂药工作,朗歌新买的喷雾已经全空了。
他把空药罐扔掉,真挚地望着许风沐,“在你没有下决定彻底调查之前,我不会乱猜测干扰你的。”
现在许风沐确实来到现场调查了,可仅仅只是参观而已。毕竟最大嫌疑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许风沐要是狠不下心调查那个人,肯定是不会管这个事。
许风沐对他的‘识相’无法评价,只能假装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在屋内再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还沾了满身药味。两个人又翻出来,朗歌先下去隔着衣服托住他,免得许风沐又动用受伤的胳膊。
经过花圃旁时,许风沐停了会,“穆瑞查监控,涂宏志六点的时候还在松土,之后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许风沐说话时,顺手翻开素面本准备记下,看到里面的内容迟迟无法下笔。
……遗像?
“送你的礼物。”朗歌指着昨晚画出来的大作,得意洋洋地炫耀,“不用夸我。”
许风沐捏紧了笔…
纸上的肖像画跟自己本人非常相似,简直称得上栩栩如生,要在天桥边摆个摊,许风沐甚至愿意掏十块钱。
“白菊花?”还绕着他的脑袋围得密密麻麻,搞得跟花圈似得,加两幅挽联可以直接摆在灵堂上用。
“我看你想要,所以换了种方式满足你。”朗歌诚恳地回答,“如果你还是饥渴的索求…”
“滚,不用。”许风沐打断他,“旁边这句话是什么?米…斯…闻?不是英语吧?”
“梵文,超度的。”朗歌睁着眼回答。
第20章 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