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聊摇了摇头,收回了被烫的手,“史密斯管家不会那么轻易的赶一个男仆走的,除非他犯了诸如偷盗之类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黛西拢了拢耳边有些散落下来的发丝,语带担忧的说道,“伍德,我得下去了,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珍妮会拜托其他的男仆接手你的工作的……你一个人可以吗?。”
“去吧,黛西,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只是一些皮毛小伤而已。”吴聊点了点头,好笑道。
黛西走后不久,多利就来到了晨室,“伍德,跟我去少爷房间。”
“我恐怕我去不了了,多利。”吴聊有些歉意的苦笑了下,然后抬起了自己被烫伤的手。
“伍德,你的手这是怎么了?”多利不可思议的说道,“老天,才不见了几个小时,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不小心把汤罐打掉了,多利,你帮我跟史密斯管家请个假吧,我这手也做不了什么了。”吴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多利,“你一个人侍奉少爷没什么问题吧?”
“是的,以前就我一个人,虽然有点忙,但还是应付的过来的,还以为你来了我可以轻松点呢~”多利看着吴聊叹了口气,“好了,你这个小麻烦虫,快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多利说完无力的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的走出了晨室。
吴聊回到房间坐到了床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他其实可以不烫到自己的手的,但他还是那样做了,只为了逃避一会儿的混乱场面。他不知道哈里斯给那汤加了什么料,但肯定是能致人立马死亡的剧毒化学物,但是刚刚,他把那个带有剧毒的汤汁浇到了玉米片上,按照黛西的话来说,他做了一件该下地狱的事情!
这是从小到大,他做的最坏的一件事了,尽管只是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不管是什么理由,听起来都像是苍白的辩解。
吴聊无力的往后倒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的想着,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为了通关的作恶点变得越来越坏吗?
那样恶毒的自己,白连还会喜欢吗?他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人在闲暇之时,总喜欢想太多的东西。
吴聊有些烦躁的转过身体把脸埋到了柔软的枕头中,想到以往那些不同性格不同名字不同长相的白连,他又翻过身看着天花板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每一世的白连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的音容相貌就像放电影似的在他眼前一一展现。曾经的一切啊,欺骗,纠缠,不死不休,让人刻骨铭心的过去,但是未来呢?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他会一直这样下去,还是会在某一个世界被哪个正义的使者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正义的使者……吴聊的思绪被这个词又带入了唯美浪漫的童话故事中,王子和公主的结局一定会是美好的吗,当王子骑得不再是白马,当他不再正直勇敢,当他满脸凶恶骑着一匹灰不溜秋的杂毛黑马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公主还会爱上他吗?当公主突然记起了前尘往事,看着陌生的他,她还会和他在一起吗?在一起之后呢,会长久吗,公主会不会在有一天突然发现王子是那样的恶劣,然后绝情的离他而去呢?
在爱与被爱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尽头,就像他那似乎永无止境的穿越,永远都会有一个人在等待,永远都会有另一个人在扮演无情的角色,以前是他,现在是白连。他现在才算是尝到了往昔白连心头的滋味——苦涩,疼痛,恐慌,没有未来的现在,只有小心的呵护,不管是偏激还是温和的做法,他都在极力的维持现在,只能是现在,再久的,无法奢求。
想着想着,吴聊又莫名地被这些跳跃在脑海中或奇葩,或文艺伤感的想法逗乐,他失笑了一声,眼角竟缓缓泛起了湿意,人世茫茫,又有几个人能真正领会爱情的含义呢?就算真的领会到了,又有几个能做得到呢?他何必为这些而烦恼,他这样的人本就不擅长思考这些,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等着吧,他似乎嗅到了一丝紧张恐慌的气氛,那个约翰,已经吃下了那碟带着毒汁的玉米片了吧。
有人急促的敲响了他的房门,“伍德,所有人现在都必须到大厅去,出大事了。”是多利的声音,他似乎是跑上来的,说话间还带着急促的喘息。
吴聊转头看着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轻微的红光,是晚霞吗,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看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呢。
“来了,多利。”吴聊起身走下了床,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勾了勾唇角,打开房门跟多利走了下去,哈里斯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一切都推到他身上的,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是无法把他送进监狱的,顶多赶出庄园。
然而,就算离开了维纳庄园又如何,他并不稀罕做什么劳什子的男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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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灼灼,感谢地雷!![亲亲]o(* ̄3 ̄)o
庄园有得热闹了,待会儿所有人都会到场的,不管是伊莲娜还是白廉。
第44章 请离开她(九)
金色大厅中,所有人都聚集在那里,不管是男仆,女仆,还是维纳庄园的主人们。
吴聊跟着多利走到了男仆的一列中,女仆们站在对面。米勒维纳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女都坐在金色大厅上首的沙发上。
很大的阵仗嘛,吴聊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黛西,黛西的脸色苍白,有些不安的回望着他。
“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应该听说了,早上的时候维纳庄园出了一件大事情。”史密斯管家在经过伯爵大人的点头示意后,站到了中间,眼神犀利的一个一个扫过站在两旁的仆人们,“我们必须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送进监狱,为了维纳庄园的名誉,也请那个人站出来,如果你愿意主动承担错误,我想上帝会宽恕你的罪过。”
但是当史密斯管家闭紧了嘴巴静静等待的那段时间,大厅内静得似乎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每个人都直邦邦的站着,屏住了呼吸,看着史密斯管家严肃的面孔谁也不敢动弹一分。
“好的,没人愿意承认是吗?那么,那盘肉汁玉米片是谁做的,请站出来!”史密斯管家的声音沉重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真要这么查下去的话,会有好几个人会被牵扯到。
“是我……”希拉颤颤巍巍的站了出去,大大的眼睛中蓄满了泪花,她哭泣的看着史密斯管家,“但是我只是负责切玉米片而已,史密斯管家,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害他啊!”
史密斯管家没有看她,径直看着女仆的那一列问道,“经手那盘菜的还有谁?!”
女仆们纷纷转头看向莫亚西太太,史密斯管家也顺着女仆们的视线看向她。
那个胖胖的厨房领班顿时吓得坐到了地上,她呼天抢地,捶胸顿足的大喊大叫道,“上帝啊,那道菜不是我做的,为什么都看向我!”莫亚西太太抹着眼泪,生怕这件祸事归到了她身上,她指着站出列的那个可怜女孩大声确定道,“没错,约翰先生的死都是希拉的错,快把这个恶毒的女仆抓进监狱去,我亲眼看到她在玉米片中下了毒!”
希拉捂着嘴巴,眼泪掉得稀里哗啦的,“莫亚西太太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明明整个制作过程都是你完成的~”她害怕的跪倒在了地上,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乞求的看向史密斯管家,“我真的没有下毒,我也不明白莫亚西太太为什么要冤枉我!”
阿纳切斯太太皱了皱眉,走过去扶起了希拉,轻声安慰道,“别害怕,希拉,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说着她又瞪向莫亚西太太,“我一直都在厨房里监督女仆们的工作,那道菜的烹调过程完全是由莫亚西包揽的,希拉只是帮忙把玉米片成片,莫亚西太太这样诬陷希拉,难道是在做贼心虚吗?”
“天哪!天哪!!瞧瞧,我毒死约翰先生有什么好处,你们为什么都要把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莫亚西太太像个圆球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撒着泼地大喊大叫道。
吴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跟他预想的发展有些不一样啊,难道是剧情崩坏了?
史密斯管家严厉地瞪向莫亚西太太,“莫亚西太太,请你起身,站到一边去!”
莫亚西太太似乎很害怕史密斯管家,立刻噤了声,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希拉的身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的腿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能再次倒下去。这里的人都十分了解莫亚西太太,她是个胆小怕事的胖女人,虽然平时嘴巴很刻薄,但是干不了真正的大坏事,顶多喜欢把一些错事完全推到懦弱的女仆身上罢了。今天她是吓坏了,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她,于是她那喜欢把错事推到别人身上的老毛病便又犯了。
史密斯管家拉长了脸看了莫亚西太太一会儿,直把这个厨房领班看得羞愧的低下了头才罢休。
“阿纳切斯太太,你一直都在厨房里吗?”史密斯管家问道。
阿纳切斯太太抚了抚希拉的背,然后放开她站到了正中央,面对着史密斯管家严肃的回答道,“是的,我一直都在。”
“那么,请你把碰过这盘菜的所有人都报出来。”
阿纳切斯太太点了点头,“除了希拉和莫亚西太太以外,哈里斯,伍德和潘多应该都碰过那碟玉米片,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时刻注意到每一个人,厨房的仆人们太多了,今天早上负责菜肴传送的原本是哈里斯和伍德,但是伍德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汤罐,手被烫伤了,所以就由潘多来接手他的工作。”
“这我知道,多利已经帮伍德跟我请过假了。”史密斯管家看向男仆那一列,“哈里斯,伍德,潘多,请你们站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