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白帘转过头看向吴聊,问道。
吴聊本来觉得自己一定有一大堆的话想跟他讲,可是一面对他本人,就什么都讲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所以,他憋了半天,只憋出来干巴巴的一句话,“头发遮着眼睛,不难受吗?”
白帘:“……”
吴聊同样无言的看着他,瞬间词穷了。
就在吴聊以为两人就要这样相对无言下去的时候,白帘站起了身,从书桌中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径直就往卫生间走去。
吴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心里虽然很质疑对方的理发技术,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学校内的理发店估计已经关门了,所以吴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
鉴于前两个世界白连的逆天长相,吴聊相信,白帘的长相不会差,而且能有那样气质的人,就算长相一般,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大概十几二十分的样子,卫生间传出了一阵水声,水声停止后,白帘推开门走了出来。
额发被剪地很自然,刚好到眉毛那里,大概因为白帘洗了把脸的缘故,几缕头发有些微湿地贴着额头,白生生地脸上还带有水珠,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看起来十分的清爽。
吴聊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由衷地赞叹道,“这样多好!早该剪了。”
白帘也回了一个浅浅地笑容,走过来,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书桌旁。
这下离得近了,吴聊更加清楚地看到了白帘的脸。 他的眉眼很美,带着浓浓的古韵气息。眉毛就好像修过一样,细细弯弯的柳叶眉,水墨画般风流的眼睛,瞳仁乌黑乌黑地就像一潭平静的黑湖。
白生生的光滑脸蛋,红润的嘴唇,大概是年纪还小,脸部线条柔韧而婉转,有种雌雄莫辩的感觉。这下子看,虽然皮肤照旧很白,倒是没了一开始的阴森感,秀美雅致地十分招人喜欢。这是单单从相貌来看,只是白帘的性格还是孤僻不爱说话,久而久之,就会让人觉得他傲慢。
再加上白帘被别人欺负时闷声不响的,又会让人觉得他好欺负。自然而然的,那些喜欢欺负弱小的孩子王就会盯上他,反正欺负完以后,他就像个哑巴,不会打小报告,不会哭闹流泪,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出气筒了。
这些都是造成白帘不被人待见的缘由。
看着眼前美好的白帘,吴聊简直不敢相信原主会下得了狠手去诅咒他。
说到诅咒……
吴聊的眼神一沉,坐直了身体,问道,“白帘,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听到这话,白帘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想了想,轻声回道,“没有。”
看来它还没去找白帘,不然离诅咒的日子就不远了。
“那就好。”吴聊微微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先洗澡去了,已经很晚了。”吴聊赶紧把自己的椅子放回原位,从左边的衣柜里随意抓了一件睡衣,就冲进了洗手间。在门关上的时候,吴聊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他为什么会突然问那个问题,难道告诉他你未来有一天会遇到一个咒灵,你要小心点?!先不说这个恐怖世界的学生是否相信有鬼一说,光是他自己,都说不出口,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没有一个人会轻易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冲好澡出来的时候,白帘正在刚刚锁起来的笔记本上勾勾画画着什么。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就停了笔,把本子重新关上,动作自然地锁进了书桌的柜子里。
吴聊猜得出白帘在干什么,也没点破,只是径直走上前,倒在了双人床上,舒服地蹭了蹭,喟叹道,“白帘,你快去洗吧。”
白帘点了点头,也拿过衣服慢吞吞地往浴室走去。
“洗快点啊,不然我就睡着了。”吴聊闭着眼睛提醒道。
“你睡吧。”
“不行,我睡姿难看,得等你睡了,我才能睡,不然大半边床我都能占掉,这个坏习惯一直改不掉……”吴聊有些迷迷糊糊地接着说道。主要是床太软了,再加上今天惊吓过多,身心疲惫,实在是困得不行。
“恩,我知道了。”白帘走进浴室在里头应道。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地水声,这对于困意十足的人来说无异于摇篮曲,吴聊实在撑不住了,没多久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白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少年长手长脚呈大字型摆开,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占了大半边床。
看他睡得这么熟,白帘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秀雅的脸蛋浮现了一抹美丽的笑容,只是正呼呼大睡的某人没有这个福气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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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聊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白帘只是缩在了床尾,眉毛轻轻蹙着,看着就知道睡得极其不舒服。
在看了看自己摊手摊脚地占了大半个位置,顿时有些懊丧地摇了摇头,自己最后还是睡着了,这种占床位的行为,无异于在欺负白帘。
吴聊伸手把白帘轻轻搂上来了些,放到了右半边的正中央,又抓过被子给他好好掖了掖,从未这么细心过的吴聊首次做起这些事来,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满足感。
抬手抚了抚白帘滑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小脸蛋,吴聊嘴角泛着笑意地下床去了洗手间。有个弟弟来疼,就觉得精神世界也美满了,总有种做兄长的成就感。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白帘已经坐了起来,乌黑漂亮的眼睛看向他,眼里流动地光芒是柔软温和的。
看惯了白帘带着冷芒的眼睛,乍一看到白帘这么温馨的一面,吴聊还有些不适应地偏了偏头,假咳了一声才重新坐到了床上。
“白帘,你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吴聊有些心虚地问道。
“谢谢你。”白帘真诚地看向吴聊,“谢谢你这几天为我而做的事情,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地对我好。”
“那我以后能算你的朋友吗?”吴聊翘起了嘴角,一脸笑意地问道,这话是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就怕白帘难回答,毕竟要他孤独冰冷了十几年的心这么快接受一个人还是有点不现实的。
白帘没有像吴聊那样随便的开口就回答,反而认真地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从没有过朋友,你真得愿意吗?”
吴聊笑着点了点头。
“不怕倒霉?”
“那都是别人故意抹黑你,我才不信这话呢。”吴聊抓住白帘柔嫩的手轻轻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