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里斯反问道:“为何闭着眼睛呢?以常人的眼睛,自然能看清我的面目。”
阿蒙到现在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对他来睁不睁开眼睛其实没什么区别,闭着眼睛能以灵魂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还能看到常人所看不见的工具。他所看见的奥西里斯是类似于亡灵的形式存在的,并没有重塑神灵的形体。
当他抬起头睁开常人的眼睛时,终于看见了宝座上的冥神,他的脸庞很年轻,留着长长的带着海浪状的胡须,头上戴着白色的高冠,左手拿着一根棍子状的权杖,右手则托着一个罐子。这就是奥西里斯的形像,阿蒙在神殿中见过。
奥西里斯的眼眸就像深渊一般平静而波澜不惊,似通往无情的黑暗。见阿蒙抬起头与他对视,奥西里斯又道:“我已经给了谜底,还有什么问题吗?”
阿蒙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为何要那样看待贝斯特?”
奥西里斯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动,用冷笑的语气道:“我有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吗?又想质问我什么?指引一只流浪的猫成为贝斯特女神,我应该受到怎样的责问?至于后来她的使命以及遭遇的最终考问,自己也曾是埃居大将军,是否也有人责问过为何要让战士上战场呢?”
这些却是无可指责,阿蒙叹了口气又问道:“贝斯特应该感谢,但她也是九联神系中最超卓的神使,完成了所有艰险的使命。只是到最后,当她在‘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中失败时,为何要那样对她?”
奥西里斯冷冷答道:“我给了她选择,而比我更清楚,她最终做出的选择。”
阿蒙道:“她自己能做出的、而也无法阻止的事情,不叫给她的选择。曾让她献出灵魂的印迹融入自己的灵魂,或者就像这样也类似亡灵的状态修炼,为的探索提供另一种印证。我本想问为什么,但看见如今的样子,几多也明白了一些。”
奥西里斯的声音又变的激动起来:“这是我的修炼,以为拥有造物主的成绩是那么简单的吗?需要灵魂中拥有近乎无限的见知,要用几多漫长的岁月留下万物的烙印!需要在这个世界中炼化自己的灵魂,才能在灵魂中开辟另一个世界。
我将灵魂与冥府炼化为一体,融入那么多世人的经历,以为是好受的事情吗,而我忍受了这么久!我是曾请求贝斯特献出灵魂印迹,但那不是命令,她做出了拒绝的选择,却受困于九联神系的誓言,直到最终抛却而离去。”
阿蒙看着这位冥神,突然摇了摇头:“奥西里斯,对我无可指责,薛定谔也无可埋怨,她确实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其实我也了解一些真正超脱永生的神灵,他们只在神国中享受永生,其实不勉强自己再做什么,而还在冥府中苦苦修炼。
我也去过阿努纳启的冥府,确实不如的九联冥府,那冥王埃雷彼也不如。可是我想,这样的修炼也许还不如贝斯特做出的选择,更不如伊西丝的愿望。虽然贝斯特并不是是超脱永生的神灵,但我觉得她最终的选择也许比当初的选择更有意义。
如果就如所,新生是存在的,何苦不去选择新生呢?增长人世间的见知,最有价值的是自己的亲身体验与印证。虽然那样做可能让永远迷失,似乎是一种陨落、似乎是抛却了永恒的生命,那位叫奥西里斯的神灵也有可能永远不在,但或许更接近真正的神性源流。”
奥西里斯愣住了,愣了半天才用降低的语气道:“觉得?居然想指点一位神灵的修炼?”
阿蒙又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真正超脱永生的神灵,但这其实无故障我去思考神灵是怎样一种存在。至少在我的眼中,玛利亚比、比塞特、比荷鲁斯更能够代表神性的光辉,虽然她只是一位常人。”
奥西里斯皱起了眉头,刚想追问什么却突然间神色一变。阿蒙的神色也变了,感觉到什么恐怖的力量正在锁定他的气息,就连这神奇的冥府空间也无法阻隔。只见奥西里斯一挥法杖道:“我不知该恭喜还是该同情,但不克不及再留在这里!”
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空间移转形成一股强逼的力量,硬生生的把阿蒙逼出了立足之处。等他再看清周边的一切,已经到了罗尼河三角洲深处一片荒凉的滩涂上。这一大片滩涂被河水淹没了一半,是罗尼河下游扇面形的支流之间一个季节性的孤岛,岛永生长着齐膝高的软茎草,四面水天苍茫一片。
阿蒙两次进入冥府,第一次差点被阿努纳启的冥王埃雷彼扣下,冒着生死危险强行逃脱;第二次话还没完,却直接被九联神系的冥神奥西里斯以力送出了冥府。看样子奥西里斯原本还有话想追问阿蒙的,可是意外的状况来的太突然!
阿蒙呈现在河流间的滩涂上,已经来不及考虑另外任何事,抬头就看见空中呈现了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那不是风卷动的云、而是恍如通向无穷未知深处的缺口,饱含着未知的莫大恐惧。他刚一站定,周身就被一股恐怖的气息牢牢的锁定,无论如何都闪避不了。
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终于到来!
阿蒙曾亲眼见证恩启都如何陨落,也从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了解其过程,却没想到今天这最终考验会来的这么快。阿蒙在第一时间向着天空挥出了秩序之刃,银色的弧光斩开了一道空间裂隙,他恍如置身于另一个被割裂的空间内,假如这是斗法的话,是最高明的闪避。
就在同一瞬间,灰色漩涡中劈出一道黑色的闪电,呈螺旋状带着无数的分叉瞬间就到了阿蒙眼前,丝毫无视那空间裂隙的阻隔。阿蒙只觉得全身一热,衣服瞬间就化为了飞灰,露出了贴身穿的蝎壳软甲。那亮晶晶的蝎壳甲片发出了蓝色的烟光,很快就呈现了一道道碎裂的痕迹。
在蝎壳发出的烟光中,阿蒙竟然感受到大漠毒烟的气息,来自那些黑色的闪电环绕纠缠。他手中的战斧已经舞成一团银光,无数道空间裂隙像蜘蛛般撒开,恍如在经历人生最激烈的一次战斗。敌手是无形的但可以感觉,恍如是冥府中那巨大天平彼真个另一个阿蒙。
黑色闪电中所蕴含的力量与他一样强大,每一位面临这种考验的神使应该城市有这样的感受。但那黑色闪电并没有任何格斗或攻击技巧,就是看阿蒙自己如何去承受。如果仅仅是这样,对阿蒙来倒没必要害怕,他强大的可不可是力量。
可是黑色闪电中有无数道分叉,每一道分叉都包含着一记似曾相识攻击,力量强弱不定,其实不合时发出,可是却绵绵不竭的袭来,没有什么标的目的和角度可言,阿蒙要用强悍的身体和超卓的反应去招架。
天空那灰色的漩涡中,还有震颤的冲击不竭的传来,深入灵魂引起无可抗拒的共鸣。那是阿蒙的一生所遭遇的生灵对他的欲念反袭,是一种弥漫的精神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