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人+剥夺(2 / 2)

刘彻又写了一卷竹简,又烧了过去。

他坐在地上心中杂念翻飞,忽然想道:人间要派人送信,到了阴间,一烧就到对方手里,倒是真方便。

阎君们刚把堆积如山的竹简处理完,下一座竹简上还没有堆积起来,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去吃饺子。就又来了一封带有天子之气的竹简,这可不好对付。

展开来一看,刘彻竟然提出了非分的要求:阎君焉能使一家人不得团聚,隔绝夫妻之情?将卫子夫与刘据送回来,若是卫青也在阴间当差,让他也来见我。夫妻父子之亲,君臣之情,焉能剥夺?莫非是刘据不孝?

他这番话说白了:你们凭什么让卫子夫离开我?我都没废皇后,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我是她丈夫,是他爹,是我做主!要不然我就告他不孝。

阎君们互相看了看,点头:“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

“不愧是多疑的皇帝,这借口抓的,真合理。”

“是啊,毕竟是她的丈夫。”

然后他们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上天又不讲究孝道。”

“咱们只要忠臣义士啊,这是自己选的,父母什么的是轮回去的,投歪一点就成了小乳猪呢”

“嘻嘻~”

“咦嘿嘿~”

“这番话要是在人间可有理了。”

“那是,人间父母打死儿女都当没事呢。”

“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有意思的要求呢~”

“这挺有意思的。”阎君提起笔来批复道:能剥夺。能生杀予夺,你待如何?

把笔一搁,抓起竹简刚要往外扔,抱胸嘲讽:“咱们虽然不是独一无二的天子,可是合在一起也算个皇帝,你见过讲理的皇帝么?”

“哈哈哈皇帝就是道,皇帝就是理!”

“嘁嘁嘁嘁嘁”

“呵呵呵呵”

“嘻嘻嘻~”

批复的阎君高兴的手舞足蹈,高声叫嚷:“传刘据进来。”

刘据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抽出来半天时间,去找孟婆排队抢甜汤。孟婆汤给鬼喝了,可以洗去前世的记忆,但鬼吏们可以要到另一种,这种汤很厉害,看起来是一碗清水,喝到嘴里却会变成最喜欢的滋味,那滋味谁都叫不上名字,可是谁喝了都觉得无与伦比的美味。

每个月派发一次,限量九十碗,他之前都没赶上,今天终于赶上了。端着一碗清水:“婆婆,请问这个汤可以给家眷尝尝吗?”

“可以。你要带回去给妻子么?”

“不是,给我娘尝尝。”

“你正好是最后一个,锅里还有半碗,也给你吧。”

“多谢婆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盘口瓶来,这种瓶子的口非常宽,向内收成细颈,像是一个烧在瓶子上的漏斗,非常适合装液体。把汤倒在瓶子里,把碗搁下,拎着瓶子走了。

顺道先去找舅舅。

卫青现在仍然是担当判官,刘据在门口听了一会,这案子分外棘手。

万钱和李甲的母亲通奸有染,还想染指李甲的媳妇,李妻不从,嚷破了这件事,被李母和万钱合力杀死,李甲在外服役三个月,归来见妻子‘暴病’十分悲痛,邻居大爷说破了这件事。

深夜,李甲持刀杀了万钱全家十三口,把人头都切下来,搁在李母床前。

李母醒来看到一地的人头,当即昏厥过去,不久就死了。李甲自缢而亡,到地府归案。

现在要分别判万钱、李母、李甲三个人。

万钱不用说什么,主动勾引别人家妇女一罪,见色起意一罪,杀害人命一罪,只是他在人间被杀了一次,得判再阴间要折去多少年的受刑。

李母和人私通,阴间并不管寡妇出轨的事,但她杀害儿媳妇,按照人间是不判刑的,但阴间只按照杀人处理。

倒是李甲最难判,他为妻子报仇向母亲报仇,这很难得,但他罔杀了万钱全家十三口,这十三口中刨除万钱之外,有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万钱的父母,他弟弟万金夫妻子女七口人,还有万钱的妻子,还有一个最无辜的万家仆人。

刘据仔细看了看:李母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生的风情万种,凹凸有致。万钱的五官中有四官端正,唯独眼神淫邪。李甲生了一张方脸,分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却有一脸大胡子。

他在门口等到舅舅注意到自己,把犯人们拉下去稍后再审。走上前叫到:“舅舅?”

卫青下意识的站起身,看着精力十足又非常适应现在身份,还很快乐的外甥,温柔的笑了笑:“你怎么忽然来了?今天不当值?”

“是啊,今年头一次休息。”刘据掏出瓶子,随手拿起他的茶杯,倒了多半杯,晃了晃瓶子,估摸着又倒了一点:“我总算抢上最后一份孟婆汤。听说接下来人间又是动乱,前辈上司们都说到时候会很忙,估计到时候连每年一次的休息都会没有,天爷哪。”

卫青只是笑,不说话。他刚到地府就得到征召,做了鬼卒,没过几年就是巫蛊之乱,死伤数万人,那时候就很忙。

旁边的文书和鬼吏有些羡慕:“孟婆汤啊,我三十多年前喝过一次。真是好外甥。”

“呦,你还喝过呐?我死了二百多年,没抢着过。。”

卫青喝了一口,这味道很复杂,也很奇妙,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喝过一次,闻到过这种味道……大概是生病的时候,平阳公主亲自端来的羹汤吧。

他有些怅然,又喝了一口,这次的味道又变了,变得非常烈性,像是姐姐被封为夫人,自己被召入宫时,陛下赐的酒。

“舅舅,好喝吗?”

“很好喝。。。真是想不到。”

正在这时候,传他去见阎君的消息来了。刘据有些惋惜,把瓶子递给他:“舅舅,您把这些拿回去给我娘。她没喝过。我得回去办差啦,不知道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

卫青把自己的杯子递给文书,接过瓶子揣在袖子里,又起身送他出去,轻声嘱咐:“别在外面说要加班的事,免得抱怨连天。阎君不容易,做下属更要尽忠职守。加班再苦再累,可咱们现在不会死,熬过一阵子,等到有个明君登基,能有几十年的清闲日子。和同僚的关系腰处理好,多结交义士。”

又给他理了理微微有些歪的领子和腰带:“或许这次差事,让你去见刘病已呢,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他么?”

刘据见舅舅这样宽慰自己,也抖擞精神,答应了一声,赶忙去阎君那儿报道。虽然不相信舅舅能铁口神断,但自己过去面对亲生父亲,尚且注意君臣之分,现在怎么松弛懒惰还爱抱怨呢?不像话。

卫青回去,文书正端着杯子仔细闻呢,看他回来讪讪的拿开杯子:“卫判,我可没偷喝。”

“好。你们都喝一点尝尝,孟婆汤是个稀罕物。我外甥拿来慰劳我,诸位也很辛苦,都喝一点解解乏,还有两千多个案子就能歇歇了。”

杯子就在人们手中辗转传递,每个人都抿了一小口,不仅来了精神,还很感激他。

阎君们已经笑够了,在各自处理事情。

刘据进殿下拜,上方抛来一卷竹简,正落在他眼前。

一位阎君的声音威严而带有回声——白发阎君看他们嘻嘻哈哈的太不像话,特意加的小法术,谁坐在那个位置说出话来都会变的威严——“拿去,还给刘彻。让他看看我的批示。”

“遵命!”刘据心中大喜,心说:神了!我舅舅神了!

他捧着竹简,恭敬的倒退着走出屋子。看这竹简上没有封泥,偷偷打开来看了一眼。

一路‘嘁嘁嘁嘁嘁嘁’的憋不住笑,来到帝镇。

走近镇子里先看到刘邦纵身跳进坑里,又从坑里一跃而出,然后又跳进去,又跳出来。

不禁问道:“高祖,您在干什么?”

刘邦可高兴了,这孩子这么一叫,说明自己对他好是有用的!

小声说:“别嚷嚷,我练轻功呢!对面老嬴家挖了壕沟,过去没练过,蹦不出来。那会轻功的人,两三米的坑都拦不住他。你别往外说,我特意找东西挡着练呢,别让他们知道。”

这可是挖在后院视觉死角的坑!

刘据:……

“我不说。”

刘邦笑着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又问他好不好,他母亲好不好,缺什么东西不缺,看起来是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好祖先。又很高兴:“刘病已来了,你知道吧?你的孙子继承大统。”

刘据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很是扬眉吐气:“我知道,一直不得空来这里。”

“你快去看看他,让我瞅瞅令人感动的祖父和大孙子重逢的场景哈哈哈。”刘邦又说:“这小子可不得了,为了和嬴政解闷,把刘彻砍了一顿,这可真是”

刘据脸上越发快意,心说:你做了祖父我没敢做、下不去手的事!好孩子!

刘邦本来想说他两句,看他的神色就一转小舌头:“痛快!真痛快!我看着都觉得痛快。刘彻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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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求仙这个项目呢,刚开始都是外丹——找仙人、要仙丹、要寿桃、炼丹。唯一一个靠修行而不是丹药的,是天师张道陵。到后来,我恍惚记得是唐朝以后吧,吃了千年的丹药也不见效,这才有一部分人改成内丹派,从自己体内修炼结丹。我记得不太清楚,大概是这么回事,要是说错了请指正。

政哥时期应该还没有修炼可以成仙的成熟模式,全靠找仙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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