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思考呢?莫海右想着,‘酒店里的凶杀案,绝不是一切事件的起源。起源应该就在过去罗雀屋的档案之中。’
莫海右的脚边,堆放着白天的时候从总局送过来的20年前的档案,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他也曾经翻阅过,但并不了解当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莫海右只打开了验尸台周围的灯光,房间里除了中间一片之外,其他地方都显得十分昏暗。
莫海右需要这样宁静且略带一些恐怖的气氛,眼前铺着白布的台面上,仿佛还躺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狰狞的面孔正缓缓转过来同莫海右对视,一个眼珠子被血管连接着垂挂在验尸台的边缘,看上去恐怖至极。
在进入验尸房间之前,莫海右就关照过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除非发生紧急状况。
必须理顺思路,现在山上逃脱的人反馈的信息,真正的杀人凶手有可能已经逃脱,但是,莫海右很确定他不会跑远,他一定置身事外,还在观望。
观望警方究竟是如何把矛头指向那些贩毒分子,然后把他撇清的。
罗雀屋目前的死亡者名单中没有布和,这完全在莫海右的意料之中,这个人也许就在脚下,这一摞档案中。可以找到他的身份信息。
莫海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弯下腰,将脚底下所有的档案拿起来放到膝盖上,借着微弱的灯光,莫海右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
他必须找出点什么来,才能让自己安心。现在警方没有任何实质得证据。不管是贩毒案也好,凶杀案也好。有的都只是推理。
罗雀屋上逃下来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作为指正凶手的证人,到时可以作为指正贩毒案的证人,这不是奇了怪吗?
他们一直在受到凶杀案的惊吓。在恐惧和崩溃之间徘徊。可是却没有抓握到一点凶杀案的证据,看到杀他们的人的一点身影。
却奇迹般的进入密室,并得到了罗雀屋确实存放着毒品地证据,莫海右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请凶手安排的太巧妙了,每一步都在拿毒品和贩毒分子做自己的挡箭牌。
他究竟是那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还是来自自己所在的外围的某个人。
突然,正在翻看档案的手猛地停止了动作,一页带着照片的档案纸夹在手指间,停留在了半空中。
那张照片?莫海右仔细看着小照片上的人,那是一张男人的证件照,因为年份已经很长了,所以有些泛黄。
照片上的男人看上去至少年过五旬,脸上也布满皱纹,但是莫海右觉得他的脸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绞尽脑汁的想着,这肯定是一张并没有见过很多次的脸,或者只是一张在眼前转瞬即逝的容颜。
‘是谁呢?’
莫海右的眼眸重新转向验尸台,刚刚想象中血腥恐怖的尸体脸庞,仿佛还在眼前无法抹去。
在他撕裂的脸皮下面,黄色的脂肪大量的鲜血涌出来,验尸台白布上面灯光留下的暗影,仿佛都成为了鲜血淌过的痕迹。
一张血腥的脸,一张糊满了鲜血的恐怖的脸……
猛然间,莫海右整个身体震了一下,他认出来了,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是确实是很相似的两张脸。
拿起手中的档案纸,莫海右凑近灯光仔细阅读:
费勇,男,55岁,出生于s市,40岁之前曾经是一家小装修公司的室内装修设计师,后来因为工作出现差错,被迫辞职。
之后就离开了s市,不知去向……
‘费勇?!’莫海右看完档案纸之后,依然盯着眼前的那张照片,在嘴里重复着档案上的名字。
这个人并不是当年罗雀屋犯罪事件的嫌疑人之一。之所以他的档案会出现在,当时的材料之中。
是因为他是当年参与罗雀屋内部设计和装修的人之一,而且还是主要设计者之一。
‘费勇…’
莫海右在此嘟囔了一遍这个名字,和他想象中的人,做着对比。
‘不对,他不可能是他的儿子啊!据调查,那个在医院里的人,他的父亲早已经因病身亡。而且他们两个的姓也不一样啊!’
‘那么这个费勇到底和谁有关系呢?!’
‘罗雀屋里剩下的人有没有……不,不对,不是活着的人,’莫海右突然想到:‘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费古。’
费古一定和这个费勇有着某些关系,但是,这样一来线索不是就中断了吗?
在医院里的人奄奄一息,费古则已经变成死人,他们两个究竟谁是这个费勇的后代呢?
莫海右掏出了口袋里的智能手机,他要再试一次,能不能打通山上的电话。
刚才已经试过一次了,但是完全没有信号,心里但愿这一次可以成功。
莫海右借着暗淡的灯光拨通了恽夜遥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
一阵沉寂之后,电话那头居然传染了模糊的声音,一点点的信号接通了电话。
就在模糊的声音响了很多下之后,恽夜遥嘈杂的语音才再次从话筒那头传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的口气仿佛比刚才更加焦急。
“…喂…是不是小左……是小左吗?”恽夜遥在那一头迫不及待地问。
“小左……我们现在正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海右冷静的声音打断了。
莫海右全力压制着自己担忧焦急的心情,努力用平静的话语对着电话那一头说:
“恽夜遥,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我希望你能认真听好,我现在要说的每一个字。”
“……好,小左,你说吧!不过要快一点…这里的信号……稍微晃动一下…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