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兰铃花绽放时,就出来晒月光。
一只兰铃草上往往有十几朵, 或七八朵酷似铃铛的花朵, 所以当第一次只铃妖从花朵里钻出来时, 陆陆续续的也叫醒了其他花朵里的同伴。
纷纷从逐渐绽放的花中, 或探头,或探爪的出来。
不一会儿,这颗铃草上就趴了好几只外形和纯色波斯猫一模一样的铃妖。
像趴在墙头上的一串白团团,可爱得不得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
来者的声音不仅仅是鸠小优寻声望去,还有趴在兰铃上铃妖。
暖凌霜走近,先弯腰凑近兰铃,伸手点点猫形的铃妖后,才毫不客气的“嘿咻~”一声,坐在鸠小优身边。
小黑猫和小北极狐跟在她身边,打打闹闹的跟上,现在已经从滚做一团中分开,齐齐好奇凑近铃妖,微扬头,凑过去用鼻子嗅一嗅。
依旧半眯着眼,揣爪爪猫在花上静等月光的铃妖,声音很小的冲凑到自己面前的小可爱【咪咛~】了一声。
尾音倒真有些像铃铛的悦耳余音。
“好多年没看见过铃妖了。”在鸠小优身边坐下的暖凌霜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可爱,头也不回略有些感慨的和鸠小优说。
鸠小优听了,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暖凌霜没听见回应,扭头看向鸠小优,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支撑额角,偏头瞅着鸠小优。
这个姿势,和自家大师姐的一模一样。
鸠小优瞄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见暖凌霜没动静,又瞄她一眼后收回眼。
反复几次后终于忍不住再次看向她,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哦,关心一下失|足少女嘛。”暖凌霜开口。
鸠小优听了忍不住瞪她。
……谁是失足少女啦?!
你们这群人真的是……
不对。应该是不仅仅是你们这里的鬼讨人厌,连你们这里的人也很讨厌!
但瞪眼后见暖凌霜没什么反应,反而是鸠小优率先讪讪的收回眼,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又看着眼前的兰铃,半响后声音略低的开口,“……我真的……做错了吗?”
“唔……”暖凌霜听了她的话,单手拖着下巴也看向铃妖,想了想开口,“可能也谈不上错吧,大概……只是年纪轻时的傻乎乎?”
“不过和其他人相比,你稍微傻得多了点儿而已。”暖凌霜想了想补充。
“……”谁傻得多了点啊!?你们道宗真的是……
鸠小优瞪着和自己年纪看上去差不多的暖凌霜。
气。
“好吧好吧。不傻。只是立场不同吧。”暖凌霜没什么诚意的安抚鸠小优。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和鸠小优一样傻乎乎。
鸠小优见她这副敷衍的改口,又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看着“咪咛咪咛~”叫着的铃妖,有些茫然的开口,“其实,我也不明白是不是错了。”
她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同龄人,以前在魔界时,身为领主小女儿的她,并没有谁敢于和她说笑。魔荒是个阶品分明的地方,就算身边伺候的魔奴有和她一般大的,也不会有谁敢和她亲近。
多是恭敬和卑微的姿态。
至于会在一些聚会上遇见其他同阶品的同龄人,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和尊荣,更不可能出现什么亲密的朋友关系。
每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笑容的深浅,背后都有其含义。
从小到大亲密的,除了自己的父亲,可能就是姐姐了。
只是鸠小优的姐姐是作为下一任的领主来教导的,哪怕和父亲一样对她疼爱有加,但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她的时间更多的是花费在政|事、军队、以及自身武功和御下等等各种事的学习上。
白骏任的出现。可以说弥补了鸠小优从小到大,对朋友的幻想。也满足了她对于恋情的好奇和憧憬。
因为单纯,所以喜欢得纯粹。
因为简单,所以爱得轻易,却深沉。
白骏任的那一掌,对鸠小优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只是让一个人去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看错了那个喜欢的人,是一件困难的事。
甚至很多人宁愿永远活在欺骗自己的世界里,伪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恩爱”下去。甚至会对打破自己“美好”的人生出恨意,和埋怨。
这些事并不少见。
但至少那一掌,确实将鸠小优对白骏任的美好,打出了一道裂痕。
荣华的一针见血过于犀利和让她感到刺痛。甚至激起了鸠小优从来就没有过的叛逆,宁愿将自己藏进土里假装鸵鸟,也要嘴硬的不承认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十四、五岁的鬼学生们,以及和她同龄的暖凌霜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