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干——的——!”
扉之咆哮,盘旋在千手族地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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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与千手的书信,在二族中彼此往来着,关于“结盟”的事逐渐在两边的族人中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
虽说还是有人放不下仇恨,可更多的人却对和平抱有期待——对大多数人而言,不用再战斗与牺牲了,这是一桩好事。而议和也并非是认输或者投降,反而是一种妥协的折中。即使明知议和之后,千手与宇智波也可能解不开芥蒂与心结,照样会在水面之下进行明争暗斗,可这也好过明面上的硝烟战争、血流成河。
于是,结盟的事情就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推进着。
长久彼此仇视的两族想要化解干戈,这并不容易,其中要做的事情也有许多。譬如制定契约,规定双方成员日后不可再彼此为敌,而应当互帮互助;譬如商定一个共同的住址,以确保联盟的成员能融入彼此,不再各自为政;譬如决定好由谁来负责联盟的核心运作,由谁来负责联盟的对外沟通……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商量。
起初,这些商榷都是通过书信往来,后来则变成了扉间、柱间亲自与斑和泉奈坐下来商谈。一来二去,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溜走了。最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山坡上的树叶次第转黄发红,呈现出一种变幻的色彩来,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匣子似的。虽已有了这些许的秋意,但天气却并没有凉爽到哪里去,有的时候照样热晒当头,让人汗流浃背。
沙罗偶尔会打听打听结盟的进展。她虽然对族务的了解不深,但单看柱间每天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也该知道事情的进展不错。
要知道,柱间最近可是经历了又一次的相亲失败!
其他国家的忍者家族的女儿,听闻了柱间的大名,千里迢迢前来表心意。柱间记挂着结盟的事儿,和人家对谈了三句话,便急匆匆说“我还有要紧事,你自己随便玩玩吧”,然后安排瓦间带着她去厨房一日游。
结果很明显,对方气得当场回故乡了。柱间经历了又一次的相亲失败,却依旧能笑得出来,可见结盟的事儿是真的很顺利。
书信往来之间,终于,就要到宇智波与千手正式结盟的日子了。
结盟仪式的地点是柱间挑的,位于某位贵族大名名下的产业,一座地处森林之中的漂亮宅邸,左右毗邻溪流群森,风景极佳。等到了结盟日,这里就会扎起千手与宇智波的族旗,再挤挤挨挨地站满了两边的族人,想必别有一番热闹光景。
在结盟的前一夜,整个千手一族的人似乎都对未知的未来感到兴奋与不安。族人们凑在一处,反复讨论着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即使这些议题已经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说了无数回。有说“日后恐怕会再打起来”、“这个联盟太不稳固”的,也有说“只要不再有战争,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的。
沙罗反倒还心态平和些,只是在思索着明天的结盟仪式上该穿些什么。族人的男子们都穿浅葱与白色的族袍,女子们也大多是同色的衣服。不过,族内对年轻的人往往没这么多束缚。不穿族服,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沙罗还没思索好这个问题,就有邻屋的女孩来找她闲聊。这女孩与沙罗关系亲近,平时没少送她花朵吃食。今晚,对方也是拽着沙罗的手不放,言谈之间,仿佛对结盟意识有种异样的期待。
“听说柱间大人为联盟挑选了新的地址,等联盟成立,大家就要慢慢地搬过去呢。以后还会有共同的学校,让附近村民的孩子也来读书……真不错啊。”
结盟不仅仅是为了忍者,同时也是照拂附近的村民乡邻,这是柱间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沙罗正想回答女孩的话,一旁的树梢枝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飘飘的“喵呜”。她抬头一看,发现那树梢上有两团亮莹莹的红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黑得像深渊似的猫,融化在了夜色之中;而那两团红色,正是它的眼睛。
这不是斑的忍猫吗?
沙罗转头,对身旁的女孩说:“我要离开一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沙罗少爷——”女孩似乎心有不甘,很是委屈。但沙罗已经走向了那棵树下,没再多看她一眼了。
在树枝下,沙罗伸出手,摸了摸黑色的忍猫,忍猫的皮毛果然如她记忆中一样油光水滑。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身子一转,尾巴慢慢地扬着,像是在为她指路。
沙罗有些疑惑,不过,为了多从这只猫身上揩点油,她还是丢下了身后面有不甘的年轻女孩儿,跟着忍猫一路向族地外走去了。
这只忍猫轻巧地穿过族地的街巷,四足奔跑着,然后进入了林中。在一片窸窸窣窣的草叶声里飞奔了一段时间,猫便跑到了南贺川旁。
初秋的月色淡淡,夜空真是晴朗之时。几片落叶浮在南河川清澈的河面上,慢慢地打转着。沙罗追寻着猫的漆黑身影,慢慢走出了林间。
“怎么忽然跑来这里?是想吃鱼吗?”沙罗在忍猫的脚边蹲下,正想逮住忍猫狂rua一顿,冷不防便看见河川的对岸,站着宇智波斑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那一袭藏青色的族袍,影子在月下拖得长长,于河滩边的鹅卵石上一路蔓延开,几乎要探入摇曳着涟漪波纹的水中。
“斑?”沙罗停下了rua猫的手。
斑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唇角一扬,淡然地说:“好巧,我是来找我的忍猫的。”
沙罗的表情微微狐疑。
这个故事剧情怎么有点熟悉?以前是不是发生过?
且不说这些,你的忍猫是不是跑的有些太远了,怎么深入敌人……哦不是,现在是盟友了。你的忍猫怎么深入盟友的族地,直突人家小姑娘家门口?
沙罗左右手齐齐上阵,狠狠地连撸猫背二十余下,这才将可怜的忍猫放走了。
“你的忍猫怎么会跑到我们族地来?”沙罗问。
“这段时间,一直由它给柱间送信,它也许是在你们的族地迷路了。”河对岸的斑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忍猫,语气很亲和,“你说对吧,沙罗?”
沙罗:……
你还真的管那只猫叫沙罗啊!宇智波斑!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等她回去,立刻就给家门口的小鸟命名宇智波斑——不,这太辱鸟了,她要给家里的饭勺命名为宇智波斑!
眼看着沙罗的表情很不好,浑身都有着一种凶巴巴的气势,斑轻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他又恢复了平淡的面色,问:“沙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沙罗的语气冷冰冰的。
“既然以后两族之间不会再有战争了,你会考虑恢复女子的身份吗?”斑问。
“……哈?”
沙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做“恢复女子的身份”?她就没有瞒过啊?打从一开始,她就没肯定地说过自己是个男人嘛!只是愚蠢的宇智波们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如果你说的是穿衣打扮的风格的话,那有可能吧。”沙罗挥了挥手,“毕竟以后也不太用穿上盔甲了,那穿一些昂贵的丝绸吴服也就不浪费了。”
闻言,斑点了点头,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那你以后,也可以考虑嫁人的事情了吧。”
沙罗的眉头一跳,心里浮起一片别别扭扭。
斑干嘛问这个?奇怪死了!
她嫁人不嫁人,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就算不嫁人,也用不着他来养啊!她可是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的、无所不能的千手沙罗啊。
于是,沙罗轻嗤了一声,说:“你有空管这么多,不如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宇智波的长老不是在催促你娶妻成婚吗?你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要是你娶不到妻子,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就在这时,斑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愤怒又戒备的青年声音:“千手沙罗,你是不是又在打我哥的主意!!”
——千手沙罗,你是不是又在打我哥的主意!!
只见宇智波泉奈气喘吁吁地从林间杀出,张开双臂,以老母亲保护儿子的姿态横在了宇智波斑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千手沙罗。
今晚,所有人都好好地待在族地里,准备养精蓄锐,为明天的结盟仪式做准备,决不可在排头上输给千手一族。可斑哥却莫名其妙地催促忍猫离开族地,随后自己也来了南贺川边。
南贺川,这是个多么糟糕的地方啊!斑哥曾和千手柱间在此地打水漂,又和千手家的三兄弟在这条河流边发展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放不下心的泉奈,又一次隐藏了自己的查克拉,悄悄地跟上了兄长的脚步。果不其然,他没有空手而归,他人才刚到,竟然听到千手沙罗无比关心兄长的婚姻大事,好像在说什么“你娶不到妻子,我可是会笑着娶你的”。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已经要娶妻的沙罗,竟然还对身为男子的兄长有想法!这是何等的不知羞耻!
沙罗被泉奈无比戒备地盯着,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有结盟仪式在前,可她对泉奈那是向来没有好脸色。当下,她就把脸一拉,几乎要翻出白眼来,说:“原来是泉奈啊。火男妖怪来了!”
这时,泉奈还不知道,在明天的结盟仪式上,他的瞳孔会地震成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