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节(2 / 2)

盛世权宠 陶夭夭 1903 字 15天前

在此之前,她本不打算成亲。

反正,她如今在宫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父皇和皇后都分不出心思来管她的事。只要她不提,他们可能根本就懒得管。

可是今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一旦自己的心思被宋清欢抖落出来,她就再也不可能与三皇兄有任何交集。所以,她当机立断做出了这个决定。

只要三皇兄还没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只要自己装得对萧濯再情深一些,她和萧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沈初寒定定打量了她半晌,方冷冷开口,“你想嫁给萧濯?”

君晚重重点头,柔弱中显出几分坚毅,眼眶中还有盈盈泪花,神色却是凝然,像极了风雨中岿然而立的带刺玫瑰。

既然三皇兄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那自己便坚强给他看。

只是,沈初寒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眉眼间裹住的寒冰,似千年不化。

“理由?”他冷声开口,审视的神情。

君晚低垂了头,颊边恰到好处浮现出一抹绯红。

“我……小时候便喜欢上他了……”君晚柔弱无骨的小手攥着衣襟,开始讲述起她的故事,“那时,贵妃娘娘疼我,将我接进宫里与她一起住,我的处境好了不少。但是,暗地里总有些小人眼热,几位皇兄也依旧看不惯我,常常寻无人的时候欺负我。萧濯他……撞见过几次,救过我几次……”

说到这里,她抬了眼,眸中盈盈切切,长睫微眨,有几分羞怯,有几分无助,“有一次,四皇兄欺负我时正被萧濯撞见,他为了保护我挺身而出,被四皇兄派人打得半死。那一刻,我见到他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时,心中便对他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幽幽叹一口气,眼底光芒暗淡些许,“后来,传来三皇兄和他意外身亡的消息,我……以为这一世与他再无缘分。却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再见到他。我知道三皇兄不大喜欢我,担心我贸然跟你说萧濯的事会遭到拒绝,所以这些日子才……才找三皇兄找得勤了些,本想让三皇兄能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却没想到又不小心伤到了三皇嫂。”

说完这话,她脸色涨得通红,低垂着头,十分害羞的模样,攥着衣襟的手越发紧了。

可长睫之下,眼底却无半分羞涩,只带着冷冷算计的目光。

她自认这话说得毫无破绽。

萧濯小时候的确救过她几次,然而她知道,萧濯救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萧贵妃叮嘱过他罢了。三皇兄对自己不冷不热,萧贵妃无奈,又怕自己受委屈,所以才让萧濯多照看自己一些。

她说得情真意切,心底却未起半分涟漪。

她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萧濯。

可对方是沈初寒,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人,因此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只得竖起耳朵,忐忑地等着沈初寒的回话。

沈初寒凉淡目光落在君晚的发髻上,瞳孔漆黑,深如漩涡。

君晚说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母妃原本是让他多照顾着君晚一些,但他性子寒凉,又不喜君晚这样表里不一娇柔怯弱的性情,所以与她并无多少交集。母妃无法,只得让萧濯得了空多多照看君晚。

只是,他心底却并不怎么相信。

直觉告诉他,君晚一定还瞒了他什么。

眸光一转,凉淡开口,“萧濯不适合你。”

这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君晚心底一沉,抬眸朝沈初寒望去,眼中写满了不解和困惑,“为……为什么?”她心有不甘地质问。

“身份,性格,你们都不合适。”看在萧贵妃的份上,沈初寒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

先不说其他,萧濯如今家仇未报,又怎有心思来考虑成亲一事?

更何况,他不喜君晚,私心觉得,萧濯值得更好的。

听到他这回答,君晚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心底怒火不断往上喷涌,眼底眸光沉郁。

然而,这阴鸷亦只一瞬,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娇弱假面。

“三皇兄……”她怯生生开口,眼中已盈上了滚滚泪珠,“我是真的很喜欢萧濯,三皇兄不能再帮我这最后一次吗?”

沈初寒冷冷瞥她一眼,不为所动,“感情的事,不是旁人想帮就能帮的。你对萧濯的心思,我会同他说明,若是他也对你有意,我可以考虑同父皇说说,若是他对你无意,这件事便就此打住,你的婚事,父皇和皇后自会替你安排。”

他这话说得决绝,君晚心中又是哀凉又是不甘,可被他这般冷冷地注视着,君晚只觉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形,生恐多说一句便会被他发现端倪,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沈初寒说了这么多话已是破例,被耽搁在此早已不耐,见君晚悻悻地垂了眉眼,也懒得再说,看向不远处候着的侍卫,“送云和帝姬出府。”

说着,转身欲走。

君晚心下一急,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

“三皇兄……”

手指刚触碰到那如云翳般顺滑的锦缎,尚未抓稳,便觉一阵劲风袭来,掀得她朝后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在碧玉的搀扶下稳住身形。

她狼狈抬头,见沈初寒脸色黑沉,周身温度已降到冰点,一字一句冷冷开口,“云和,不要随便碰我,你应该知道才是。”

那嫌恶的眼神中,有凛冽杀气一闪而过,看得君晚猛然一惊。

她怎么忘了?三皇兄素有洁癖,从不喜人随意碰他,可……

可方才……他分明主动用了宋清欢的茶盏喝茶啊?

心底的苦涩排山倒海而来,心酸地低下了头,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方才沈初寒嫌恶的眼神,指甲死死掐入掌心,一颗心像被钝刀子在一刀一刀割着,每一刀传来的疼痛,都无比清晰。

强撑着抬头,沈初寒已然走远,只留给她一个孤绝的背影,冷冽得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