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莺莺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看来九红梅和九红豆的事,让她一直憋了不少气,所以这一次才不惜自毁形象,也要借机会把事情闹大。
人越是生气,越会失去理智,也越容易弄巧成拙。
九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愁容满面的按着额头,九毅行也站在屋子里,他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面,站在秦氏旁边连连叹气,不住的劝着秦氏,让她快些起来。
九莺莺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扬声道:“哎呦!这竟然是大伯母啊!莺莺远远看过来,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秦氏哭声一顿,她听出九莺莺语气里的揶揄,抬起头狠狠的剜了九莺莺一眼。
国公老夫人生辰宴上的发生的事,她都听两个女儿说过了。
她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累的好名声,竟然就这么被九莺莺毁了一半,就连她两个女儿的名声都毁了,大女儿的婆家至今还在生气,二女儿被关着出不来。
她心里又怒又怨,早就想找九莺莺这个臭丫头算账了。
可惜最近九莺莺被九毅行保护的太好,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找她算账,现在九莺莺竟然还来嘲讽她,她不由怒上心头。
九莺莺迎着她怨毒的目光,莞尔一笑,毫不留情的道:“伯母,您快些起来吧,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有损您侯爷夫人的颜面,您不觉得丢人,我还替您丢人呢。”
秦氏轻哼了一声,也觉得这小辈面前这副模样有些难看,抬手擦了擦眼泪。
她视线从九莺莺的身上,挪到九莺莺身后的梨白身上,眼睛不由睁大。
梨白是屋里唯一一个生面孔,而且脸上又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昨夜惹出事的那个小贱人!
她的面色顿时变了变,瞳孔猛的一缩,眼里射出愤恨妒嫉的光。
她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冲上去就要甩梨白一巴掌,她管不住九明行出去寻欢作乐,但是对这些勾引九明行的祸水和不安好心的小贱人们,可绝不会手下留情,她不打梨白出出恶气,她心里就不舒服。
李菜花就站在梨白的旁边,一看情况不妙,眼疾手快的伸手拦住秦氏。
她夸张的大叫道:“大夫人,您怎么比我还要暴躁!您还没听人家小姑娘把话说清楚,怎么上来就要打人啊!您是贵夫人,可不能这样,您这样看起来,还不如我呢。”
秦氏听她竟然敢把自己跟她想比较,气得差点晕过去,李菜花是一个市井泼妇,凭什么跟她这个侯爷夫人相比!
她狠狠的睨了李菜花一眼,稍稍冷静下来,她看了看虽然鼻青脸肿,却衣衫干净整洁的梨白,再看看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和衣服,终于彻底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端起侯爷夫人的架势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右侧椅子上坐下,对梨白冷声道:“跪下!把昨夜的事交代清楚。”
梨白老老实实的跪下,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她神色淡定,即使被秦氏用毒辣的目光注视着,说话依旧有条不紊。
“昨夜,侯爷雇我来府中唱曲,我唱完曲已经是二更天,夜色已深,我急着回家,领完赏钱之后,就匆忙往府外走,侯爷热情相送,我推拒了几次,侯爷依旧紧跟在我身后。”
“我察觉到情况不对,就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侯爷,没想到在路过后花园的时候,侯爷突然在我身后捂住我的口鼻,我的力气不如侯爷大,侯爷轻而易举就把我拖入花丛里。”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咬了下下唇,不自觉抬头看了九莺莺一眼。
九莺莺对她点了点头,目光温和,梨白这才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侯爷将我拖进花丛里之后,就开始上下其手,脱我的衣服,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一直挣扎,大喊救命,侯爷气不过,就开始打我,握住我的嘴,将我的衣服撕了……还好老夫人、将军和九小姐正好路过,救了我。”
梨白话音刚落,秦氏就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厉声大喝:“你这小贱蹄子,满口胡言乱语!侯爷品行端正,岂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你这分明是不安好心的污蔑!”
梨白立即磕头,语气坚定的说:“请侯爷夫人明察秋毫,梨白所言,绝无一句谎话,如若有一句谎言,梨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氏横眉竖眼,又怒拍了一下桌子,“贱人!休要无理取闹!事情的真相不是靠你两张嘴皮子一碰就成真了,侯爷这些年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岂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
下人们听到她的话,纷纷低下了头,九明行这些年的品行,他们的确都看在眼里,所以谁都知道这件事一听就是真的。
九莺莺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秦氏还真是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九明行是什么德性,别人不知道,秦氏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这些年来,秦氏为了九明行出去沾花惹草的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在府里哭闹过多少次,九莺莺记得有一次九明行把她贴身的婢女睡了,她闹了大半宿,哭着去宫里找淑妃,让淑妃给她做主,最后九明行乖乖认错,整整老实的一年,这件事才算罢休。
秦氏明明清楚知道九明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不可能有假,可是现在她却出来帮九明行倒打一耙,实在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九莺莺以前还觉得她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是可怜,现在看来九明行会变成今天这样,她也不是全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