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到,陆云知就偏偏说服了她的外祖父,以求医为名,上玄水观,见了陆云岫。
玄水观医道极佳,世所皆知,钟澜清的医术大半就是学自玄水观。
陆云知从小便与陆云岫关系极好,她极其喜欢这个堂姐,见堂姐被家中长辈所恼,一时担忧,或者是好奇,想办法上玄水观,简直再正常不过。
“这一次你又要说你记不清了?这也算是小事?也算小节?”
祝沉壁的话前后矛盾,一边说自己记不太清,一边又坚定的认为那两年没见过陆云岫,最后却被陆云岫拆穿。
这记忆是真是假,是清楚是模糊众人已经不在意了,他们已经认定,祝沉壁就是在撒谎,这就是裴氏针对陆氏布的一个局!
明明两家先前有婚约,许的还是嫡长女,却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鄙夷的目光落到裴喻身上,让他气得直发抖。
相貌,记忆皆过不了关,接下来的信物一环了。
那块陆云知的身份玉佩已经拿了出开,其实裴喻他们还准备了其他的事物。
可这个颇为重要的,也是在一开始就让陆云岫发难的信物,在此时就变得殊为关键。
陆云岫的话是真是假需要辨一辨,玉佩是不是真的也要辨一辨。
原本裴喻是不想辨的,可现在他却万分期待争辩一出了。
一争辩,就容易让重心跑偏,也就便于他们达成目的,或者脱身。
可没想到,陆云岫让人直接略过了这一环。
先滴血认亲,其他再说。
裴喻想要反驳,可皇帝站在陆云岫这一边,无法,只能随陆云岫的意了
滴血认亲,世人大多信这个,少有不信的,古籍上就记载了许多例滴血认亲的案例,比如前朝皇室就有一例。
当盛满了清水的金盆端上来的时候,众人即使心里有了结果,亦忍不住紧张。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金盆落定。
轻轻的一道砰声,仿佛落到人的心间。
“滴血认亲,裴喻,你敢吗?”
陆云岫问的不是祝沉璧,而是裴喻。
裴喻死撑着一口气:“又不是我认亲,有什么敢不敢的?”
原本俊朗非凡风度翩翩的面容已经狰狞,原本宁折不弯傲骨铮然的身姿已经扭曲,原本优雅出尘潇洒凌人的气势已经变得丑陋,裴喻真应该亲自走到那金盆面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书中的男主?这就是那个让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深深迷恋的男人?
陆云岫不屑极了,她指了指锃亮的铜盆,对祝沉璧说:“验一验?”
祝沉璧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这一验,就是分生死的时候了。
到时候若她验出来不是,裴喻可能还有办法脱身,她就绝对完了。
哪怕能保住命,名声亦是扫地,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裴喻。
陆云岫看着神情凝重到不行的裴喻一行人,看着那水波晃动的金盆,抿了抿唇。
她对上裴喻那孤注一掷的眼神,两者眼神交锋处似有火花升起。
你觉得,我会使出什么手段?
裴喻看着祝沉璧走近,一步一步,他的心也如那步伐一般,一点点变得紧张。
他在等,等陆云岫喊暂停,等陆云岫要求换水,等陆云岫跳出来揭穿把戏。
可陆云岫没有,他没有等到。
陆云岫就看着裴喻眼睛一点点瞪大,指甲缓缓掐近肉里,浑身上下都冒出气急败坏的气息。
怎么可能!裴喻心想。
陆云岫心中讽刺,以为我会跳出来要求换水?以为我只能看穿你们的表面布置,看不穿你们的真正打算?以为我会不停的防备,最后百密一疏?
陆云岫深深的笑了,我就是不准备,我就是不用其他的手段,我就是要用最简单的清水来验一验,我就是要回归本源,单刀直入,我就是要看看——
祝沉璧究竟验不验得成陆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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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适,最近几天无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