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个张福,接下来的事不过是牵一发动全身,张宗珵做事从来不喜欢留后患,自然要处理得干净一些。
遗憾的是,张宗瑞到底没死,他只能再想另想办法,才有了秦家寿宴上的事。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张焘也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就说,他那老妻绝对没有这么聪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宗瑞——在北京城里做下这样的事,你是不想活了吗?”
张宗珵叹气,“爷爷,当时那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手笔,各家都有人牵扯其中,你以为会闹大,其实如果成功了,只会无声无息地被掩盖。哪怕当夜秦家血流成河,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哪知道蹦出一个完全不科学的张宗瑞。
“既然知道斗不过,为什么不收手,还要对爷爷下手?”张明珠气愤地说,她没想到一向对她最好的堂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张宗珵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不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再加上,有些原本就是属于我父亲的东西,我要帮他讨回来。”
他这么说,张幸却只是眼神木然,呆呆地看着地面,并不显得高兴或者愤怒,他沉默不语,一旁的杨娟却不安到一张脸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张宗瑞微微一笑,“我想已经有人详细告诉你了昨晚的事,所以,你现在敢站出来,到底是有什么底气呢?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他在众人面前毫不介意地说杀人,就好比昨晚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动手杀人一样,简直温和到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只要知道昨晚的事,就明白他可绝对不是在说笑,而是很认真的,而且下一个瞬间就可能对张宗珵痛下杀手。
张宗珵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紧张的神色,“底气?你知不知道,张家的公司事实上已经早被我做空了哈哈哈哈,只要我愿意,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会马上变成穷光蛋!”
“是老大帮着你做的吧。”张焘并没有震怒,反而平静地说,“如果不是得到老大的首肯,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能够瞒着我做下这么大的手笔,宗珵,你还真是出息了。”
不比其他人惊怒的神色,张宗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宗珵,让张宗珵心中一紧,是啊,他被扔在美国那么多年,在他回国之后,张宗珵也试图去查过他以前的事,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把柄,结果这人以前生活得简直像是个无欲无求的清教徒!不知道是他确实是这样,还是说把过去藏得非常好,别说是把柄了,连个稍稍亲近的朋友都没能挖出来。
破产这种事或许能够吓到别人,却根本威胁不了张宗瑞。
这个人非常棘手,棘手到原本骄傲到根本不把张家人放在眼里的张宗珵都必须承认,所有事但凡碰上他,仿佛就要铩羽而归。
不过幸好,他还有最后一招。
“你的母亲薛臻在我的手里。”张宗珵有些洋洋得意,他觉得张宗瑞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
当年这位薛大小姐和张家断得十分干净,她一直在世界各地潇洒,就是薛家人,也不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张宗珵觉得张宗瑞虽然心狠手辣,却还不至于六亲不认吧?尤其当年薛大小姐也是受害者,虽然抛弃了这个孩子,却是张家老二对不起她,“好让你知道,薛大小姐并不是全然抛下你不管,当年,她去找过你父亲,想要看看你,是你父亲在白丽晴的怂恿下坚决不告诉她的。当时你在国外,她就算想要找,也找不到你。这件事,连老爷子都不知道。这次一听你回国,她就紧跟着回国,自然是自投罗网了。”
张宗瑞很清楚张宗珵并不是一个人,当年他那个进出口公司的骨干一共有六个人,个个都是京中的富家子弟,没有点背景,还真不敢披着进出口公司的皮,做走私的勾当。
也是这伙人心越来越大,敢在京中犯事儿,贪心不足想要谋夺家里的财产。
张宗珵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如果你敢对我动手,今天天黑之前,薛大小姐的尸体就会被送到你跟前——宗瑞,我们再怎么说也算是有血缘的堂兄弟,既然你这样厉害,哥哥我认栽,从今日起,我不会再碰二叔那一份,拿走的也都还你,从此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打一棒子,他自认还给了颗甜枣。
然后,他就看到了张宗瑞带着讥嘲的微笑。
“你以为我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