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光光身边倒是跟着几家媒体来采访她,还把她跟新晋的花旦司景做了比较。
随着储光光的记忆镜头朝远处看,司景那会儿柔柔笑着,在跟凌到说话。凌到说不了俩句,招呼都没打,转身朝合影区走去。
时正的身影如一抹惊鸿,从视角边缘处掠过。他站在凉棚外,礼貌颔首,与人交谈。
只有那一眼的记忆,被灌输的人邢可,也能肯定那就是时正,错不了。
找了一天,感觉像是找了一个世纪,他竟然在别人的记忆里。
她捂住了眼睛,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在这个说不清的新世界里,面对凌到从车镜倒过来的略显惊异的眼光,她也顾不上很多了。
“哟,瞧你激动得,哪天要是见了面,我给人家会长说一声,咱们邢经理可惦记着他呢。”
“不用。”
邢可没多理会储光光的奚落话,仔细想了想记忆旮旯里,2015年的她在元旦那场助学活动里做了什么。
搜刮了一番,确信无误——当时她只到会场给爸爸打气,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根本没跟时正有过交集。
现在想起来,她也觉得冤枉。
新世界里的记忆,看起来都像是假的,根本是灌入式的,因她没有亲身体验到。
说出来谁信,一个山寨版的邢可活在当代,做了很多事情,偏偏没让主体有任何感觉。
她记忆最深的,最有真实触感的,还是2018里的那个第一世界。
※※※
邢可安静的想心事,储光光打过周转号码,发现是空号,忍不住对邢可一阵子怨怼。
当事人没发话,凌到倒是给出了反应。
他把车停下,转到副驾驶门外,一把拽出储光光,叫她自己打车回去,再钻进车里,送邢可去老公寓。
一路上都太,安静了,凌到发现,从秀场后台到现在,他一直被后座的女孩忽视,除非有必要,她从来不跟他说话,更不提有别的意思。
他那什么,在女人圈里受追捧的神话要被打破了。
但凌到就是这样的个性,情况发展要控制在自己手里,哪怕她看起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邢可分心想了想凌到这边的情况,后面该怎么对待他呢?就她本心来说,她不想他再出什么事,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
她答,“其实你也不是很肯定对吧,那就说明我俩就算见过面,也是在无关紧要的场合,让你记得不是那么深。所以你还在纠结什么呢,像以前那样把我当成路人甲,翻翻就能过去了。”
凌到笑了,“你这话,说得挺有内涵的,细一想,好像我俩真的有过一段交情似的。”
“唉,言多必失,随你怎么想吧,我就一句总结——没关系,不打听,懂了吗?”
凌到嘴角笑意更深,“着急什么呢,我俩八字还没一撇。”
邢可闭上了嘴巴,心想,怎么想见的不能见,不想见的总是在眼前转,老天逮着她玩,有意思吗。
凌到瞥了眼邢可的表情,适可而止了。
车子开到榆林路,俩边的建筑稀稀落落的,还能看见隔壁街的动静。
开发区整成这样,真是浪费资源。
凌到不常到这边来,对着萧条夜景还是有点感触的,可能是职业使然。
“你在这块儿长大的吗?”
凌到提了个稳妥的话题。
邢可点头。
“现在才十点,就冷清成这样了?”
“比不上市中心。”
“旁边也没商业圈?”
“是的。”
凌到把车速降到30,慢慢从街中心驶过,看清楚了毗邻的两条街里,最大建筑群是居民村和学生公寓,人流量不少,就是没有什么消遣的去处,所以他们只在楼层里转来转去。
棋牌、ktv、麻将馆、各种玩吧都挤在楼栋里,灯光虹彩阑珊,吵吵闹闹的动静倒是不小。
凌到看清了这块地的光景,又问邢可,“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学校挂名董事。”
“那就是没正职了?”
“有正事,没正职,小凌总能区分这俩词吧?”
凌到又笑,“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总是爱理不理的,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带刺儿。”
邢可想了下,叹口气,“对不起。”
她怎么把第一世界里的感觉带到这个新世界里,对着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的凌到有抵触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