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众人来到阎制盐的地方,那孩子连篝火都已经生起来了。
盐湖附近没有什么可吃的,通常动物也不会跑到这儿来,这里的盐纯度太高,它们更倾向去远一些含有盐分的岩石或者土壤里补充。
好在首领为了春天的大业提前准备了食物打算交换,这些食物有一半进了阎的口袋拿来换盐,还有一部分则分给了今天的找盐小队,避免了晚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窘境。
制盐的地方并不大,摆放着些陶器与篝火,还有原木凿成的长椅,勉强算是个大型的木棚,大家挤一挤,十来个人居然勉强还能凑进去,只不过没有谁愿意挨着阎一块儿,就都出去烤火了。
乌罗一边烤着自己的肉干,一边询问阎“这里怎么会有盐湖?”
盐湖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叫做死湖,它们被彻底隔绝,干旱情况下一次次蒸发导致咸化,是水流生命的归属与尽头。
“不知道,也可能不是盐湖,是泻湖。”阎皱着眉,缓缓道,“我不能确定,它分布得太广泛了,从这里过去的山头上还有一小块死湖,那里有大量的鹿群栖息。我沿着这里往下跑过一天一夜,只是越来越荒凉跟越来越多的盐碱地,我没有再下去过了。”
泻湖是指在海面的边缘地区,被沙滩或是岩石之类的东西阻绝后形成的局部海域,因为各种原因,泥沙堆积成一个天然的湖泊,因为水流会不断来回,而被带来的泥土慢慢积累,最终将海面边缘隔出块被彻底浸透的土地。
不过正因为如此,泻湖并不像是盐湖那样稳定,它的水质会随着条件改变而咸化或是淡化。如果雨水充沛,就容易淡化成淡水湖,要是外头泥沙冲入,还可能会变成沼泽,这种湖的寿命本身也就不长,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就会消弭无踪。
不过,这里要是泻湖的话,就说明他们再往外走,就是海了。
“你有没有给这里起名字?”乌罗问道。
阎往火堆里丢了块柴,他居然还记得下午的梗,慢慢道“没墨了。”
乌罗笑了笑,他缓缓道“说不准我们现在就在尾闾的某个角落,古人真是浪漫,天下之水,万川之归,春秋不变,终奔流入尾闾。”
感慨完之后,还得立刻回归现实,乌罗吃了口肉,询问道“你为什么猜是泻湖?”
泻湖的稳定性没有盐湖高,他可不想一个踏踏实实的盐分来源地,采着采着,某一天突然发现这儿变成淡水湖了。
“盐湖多是内陆,我找不到尽头,要么它太大了,要么就只可能是泻湖。”
他们俩都不是地质学专业,乌罗是属于临时补课,至于阎,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乌罗不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也不敢多问,免得人家一句冒犯突然就拉弓给个透心凉。
“算了,明日愁来明日忧,光是这块地,估计都够我们吃上十来年了。”
乌罗按按自己的脖子,而阎小旺早就轻车熟路地爬到自己的小吊床上睡着了,那吊床是用草编的,缠在两根主骨上,基本上屋子不塌他就倒不了。只要睡相没有差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基本上能安安稳稳睡到明天早上不出事儿。
制盐的棚子里还有些残留的盐干涸在陶底,颜色不像雪那么白,掺杂着杂质,看上去像是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