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养小孩子,有点像狼群放任小狼们互相撕咬,这既是表达亲密的办法,也是互相磨炼的机会。孩子们同理,他们的生命力越强,表现得就会越发活跃,他们对事物越有攻击性,越有情绪,以后就越能成为好的猎手。
“你们在做什么?”
乌罗旁听了几耳朵,觉得这互相找茬的水准实在是侮辱他的教学水平,生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要以清理门户把这群教了好久的小萝卜丁给彻底扫荡了,便黑着脸走过去,从左到右,从小到大都扫了一眼,冷冷道“好好吃饭,早点睡觉。”
他沉着脸的时候,哪怕是个成年人都容易被吓得噤若寒蝉,更别提这几个小豆丁了,哪怕有几只初生牛犊不怕虎,试图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也都瑟瑟在那寒意的一眼之中。
残忍的园丁叔叔,强行扼杀了花园里茁壮的新芽刚刚培育出的辩论天赋,不光如此,他还开始调制盐水,决定把已经发育完全的受伤植物好好冲洗一番。
男人们吃完了饭,受过伤的依次按照严重程度陆续乖乖排在了乌罗眼前,他们不知道巫能不能治好,不过最近有麻烦的时候都是找巫,所以他们觉得就算是这么可怕的伤,巫应该也是会处理的。
而绿茶跟白连之前当过小白鼠,走得最快,一屁股就坐在了乌罗的皮子上。
在野外跟狼群搏斗不是开玩笑的,不少人身上都被狼爪撕开了鲜血淋漓的口子,好在没有人被咬。
乌罗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每个人身上的都是抓痕,而没有咬痕,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狂犬病通常是通过咬伤传染,通过爪子传播得极少甚至几乎没有,狂犬疫苗是处方药,商场里基本上没可能卖,就算卖了,乌罗路过也未必认识。治愈手法姑且不谈,病毒现在有没有存在还是另一回事,而且要是狼群里有狂犬病潜伏者,那整个狼群怕是也早就完蛋了。
因此,乌罗觉得部落里的男人们得狂犬病的几率很小,就算真得了,他也实在没办法,最多帮忙写对挽联。
不过狂犬病没办法,不代表对皮外伤没有任何办法,伤还是要治的,盐水就是拿来清洗伤口的。
之前撕下来的那块布被沸水煮过消毒,乌罗刻意拿了个罐子放在自己身边,首领略有些疑惑,听他说是拿来治疗的,就没有任何意见了。
乌罗先用布条沾着盐水先擦拭伤口附近的脏污,这次受伤最重的是绿茶,狼似乎是试图直扑他的脸,一道抓痕擦过下巴,顺着胸膛一直拉扯到了腰间,好在除了面积大,伤口看起来并不深。
其他人的伤势就轻多了,跟绿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知道乌罗的手段可以治疗伤口之后,绿茶就没有再像当初那么没出息地装死了,只是嘶嘶地抽着冷气,强行忍耐近乎扭曲的面孔,乌罗很能理解,不是谁有这么大的伤口,还拿盐水擦尚能无动于衷的。
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拿仅剩的碘伏棉签出来清洁污垢,那是留到最后擦伤口的。
“嘶——”
乌罗认真地擦拭着血垢,较薄的地方已经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