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2)

从玛格丽特十一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她的安德莉亚对玛格丽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纵使中间缺少了几年的时间,但这并不妨碍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姑娘的审美观是什么样子的。

玛格丽特对那种外表坚硬, 气质偏冷的男性的偏好无可救药。总体来说她挑男朋友是按照休斯家的男人的标准来选的。很不幸的是路德维希家族的基因太过强大, 这导致了休斯家的男性后代都带有明显的日耳曼特征跟一部分北欧特点。追求过玛格丽特的男人不在少数,女的也不是没有。从她十四岁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前仆后继的追逐着这个漂亮姑娘的身影,可惜的是玛格丽特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 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工作,跟各种兴趣上面。

直到发生了那次的枪战事件才让她的生活中有了恋爱的影子。而安德莉亚很怀疑如果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不是一个看起来就跟美国人完全不一样的北欧式外表玛格丽特还会不会选择他。简而言之,玛格丽特对德国男人和北欧男人非常有好感,这跟她的婚姻观和爱情观简直南辕北辙!

安德莉亚只能祈祷这次可千万别向上一个一样, 那简直太惨烈了,估计整个好莱坞都找不出来一个求婚被拒绝的女明星!或者说好莱坞之外这种情况也很少。

“得了吧, 安吉, 我目前还没有再发展一段浪漫关系的想法,丹尼尔不会成我的男朋友。下次谈恋爱的话我会先确定对方是不是以结婚目的来追求我再下决定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再次被人拒绝求婚。”听着安德莉亚的忧心忡忡玛格丽特翻了个白眼。

别说她短时间不打算再来一次恋爱,就算以后真的有让她动心的人她也会在跟对方交往之前问清楚是不是又是一个不想结婚的家伙, 经过了一次教训再不长记性简直太过愚蠢。

把自己抛到床上的安德莉亚也只能放下担心,跟玛格丽特混的时间久了, 她也被传染了那种奇怪的直觉, 不知道为什么,安德莉亚总觉得玛格丽特接下来的恋情会发生非常诡异的事情。但她对此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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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美国跟kiki在土星奖转了一圈儿拿回了几个奖杯之后玛格丽特又回到了法国,《天使艾米丽》这部电影她的戏份是最多的, 几乎每一个场景都有她的身影,一旦她不在剧组,那么拍摄工作就得停摆。所以玛格丽特基本上是卡着点儿回到美国,又卡着点儿飞回巴黎,连休息都是在飞机上面解决的,也是够拼。

整个六月份的拍摄都很顺利,玛格丽特完成了大部分琐碎的镜头,这让后面的戏份变得更加轻松了。

今天的拍摄是在地铁站里面,玛格丽特需要从地铁站入口的长梯走到地铁的站台,去寻找她听到的隐隐的乐声。

空荡荡的地铁站里面飘荡着轻柔的女声,玛格丽特下楼梯的脚步慢了下来,热内在这里给了玛格丽特一个大特写,将那张美丽的脸孔整个放大在了镜头前面。

他盯着监视器里面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被那片湛蓝吸入了灵魂,说不清楚这双眼睛表达的情绪是什么,但莫名的,热内感到眼睛有点儿湿润。拍摄这段镜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玛格丽特好像是很寂寞的样子。

“les projets que je fais

presque sans trêve

les beaux soirs oul'espoir

berce mon rêve ……”

音乐中那种上个世纪初期的曼曼之音让人浮躁的心也沉淀了下来,fréhel轻缓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吟唱着自己的心情,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在跟情人倾诉还是在孤单的自白。

玛格丽特转过了头,循着音乐的方向慢慢的走过去,红色的裙摆在小腿上面晃动,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脚踝在晕黄的灯光下似乎在反射着淡淡的光芒。这条不长的走廊就像是她的人生道路,有苦有甜,有成功有失败,有欢笑有眼泪。而现在玛格丽特不知道她会不会跟艾米丽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这种感情离她太过遥远。她既渴望这种感情却又惧怕自己伸出的手无法抓住,一瞬间玛格丽特有些迷茫,直到她看到了那位捧着留声机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玛格丽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最近的不顺心事情太多,她总是不自觉的就陷入了伤感的情绪里面,可是见到这位老人却又让她想起了最初的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她迈不过的坎呢?

从衣服中掏出做道具的硬币,玛格丽特把它们放到了老人的钱碗里,把眼光放到了趴在地上用尺子在照相亭下勾照片丹尼尔·布鲁赫身上。对着丹尼尔直勾勾的眼神,玛格丽特翕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被惊吓到了一样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丹尼尔的眼神好恐怖!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的审美宣言似乎并没有吓退这个可爱的家伙,对方似乎越挫越勇了。

拍摄玛格丽特捧着雷诺的相册坐在床上翻看的戏份的时候,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翻着霍华德的相册的时候。霍华德是一个疯子,但却是一个天才的疯子,他的人生太过辉煌,孤单的玛格丽特喜欢在那些过去的影像中寻找别人发现不了的乐趣。就像她现在翻着这本奇怪的相册,玛格丽特也会想这些相册上面的人的背后会不会真的要比电影还要精彩?

热内看着镜头中的玛格丽特出神。在编写这部电影的剧本的时候他其实只是想要拍摄一个孤单古怪却又乐观的女孩儿的爱情故事,但玛格丽特赋予了这部电影不一样的感情。她似乎已经完全跟艾米丽融合在了一起。当她跟患有脆骨病的邻居老人一起谈话的时候他觉得其实她说的不是艾米丽的生活而是自己的生活。

这个漂亮可爱的姑娘身上似乎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孤寂感,这种感觉也渗入了艾米丽的角色当中,衬托着电影浓烈的色彩,更加显现了艾米丽的忧伤。

晃了晃脑袋,热内示意这个镜头完成。

怪不得斯坦利·库布里克会称她为自己最想要合作的演员,对她的喜爱溢于言表。这个姑娘身上有种力量,可以让自己变成电影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丹尼尔·戴·刘易斯的那种不疯魔不成活,而是一种奇怪的人戏不分,她本身就能让电影变得与众不同但却又不会脱离角色。这种情况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拍电影还是在拍纪录片了,真的是太过魔性。

电影拍摄到艾米丽的恶作剧的时候玛格丽特难得的高兴了起来,她在搞着那些小破坏的时候是真心的在心里面窃笑着。这就像是很久以前她偷偷的把史蒂夫的薄荷牙膏换成他讨厌的水蜜桃味儿,又像是两个人在霍华德约会的前一天晚上给他的头发喷上五颜六色的染发剂……

玛格丽特抿着嘴唇忍着笑意的剪断鞋带,给电话线插上针,把门把手的位置调换……她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带着雀跃的笑意,甚至忍不住在想要是有个人真的被她作弄到了就好了。嘴角那股狡黠的笑容让热内的特写镜头又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剧情来到了艾米丽在游乐园的鬼屋里面跟雷诺的相遇。

“这里剧本上或许写的不太深入,但实际上我想要那种两个人在陌生的关系中却有种淡淡的暧昧情愫,不是很明显的那种,就是,嗯,就是一种接近默契但又不完全是的感觉。”热内在玛格丽特跟丹尼尔ng了两次之后暂停了拍摄给两个人讲戏。

微表情这种东西很奇怪,如果不是专门研究这种专业的人很难确切的用形容词来表述出一个人是什么表情,但却能准确的捕捉到那种情绪并对之做出反应。

玛格丽特跟丹尼尔也一样,热内觉得两个人的微表情不过关,或者是玛格丽特的微表情不过关,丹尼尔的动作不过关,让这场戏份缺少了那么一点儿让人喟叹的情绪。

“摄像和灯光,我们再来一次。”热内拍拍手示意。

玛格丽特重新坐上了那辆被工作人员推动着运行的小车。

镜头之下她放缓了眨眼的速度,甚至在丹尼尔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的时候闭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在暗示着一些什么东西。睁开眼后她微微侧头,似乎在迎视着丹尼尔的注视。靠的极近的两个人之间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感,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之间试探着的调情。

“cut!”热内激动的跳起来。

这段戏份真的很美,那种说不出来却萦绕在胸口的感觉让人的心止不住的在骚动。热内都打算这段戏拍上个十条八条的了,没想到两个人抬手垂眸之间就完成了一次如此精彩的表现,这真的很让人惊喜。

拍完这场戏之后丹尼尔跟玛格丽特也很不自在,前者是因为感觉还没有追到眼前的姑娘呢,就用这么暧昧动作对待对方是不是会让她觉得他对自己太过不尊重,即使这是导演的要求也不能打消这个念头。只能说陷入恋情中的人想太多,人家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

而玛格丽特的想法则是跟丹尼尔南辕北辙,她在烦恼该怎么让对方对她不是那么感兴趣。拍摄的时候两个人靠的太近,而准备道具的人也太不上心,近到玛格丽特都能透过面具的孔隙感受到丹尼尔喷在自己脖子上的气息。

跟喜欢自己的男演员一起拍戏真是太遭罪了,玛格丽特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尤其是由丹尼尔联想到不久之后将要开拍的《克隆人的进攻》的男主角,海登·克里斯滕森。那天的试镜结束之后这个男孩儿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留在了门口等着玛格丽特出来跟她要了签名跟合照。那闪亮到灼热的眼神让玛格丽特很怀疑如果不是附近没有花店的话搞不好这家伙很可能会冲到花店买上一束玫瑰送给她。

想到这事儿就头疼,玛格丽特觉得她真的需要去买块儿转运石来转转运气了。这么连着两个人对她紧追不舍真的是让人感觉要完。所以说还是成熟一点儿的人好啊,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求人,被委婉的拒绝之后也会顺势偃旗息鼓。果然,年轻热血什么的太讨厌了!

第300章

玛格丽特用白色的画笔在玻璃上面写下了今日菜单几个单词, 看到丹尼尔回过头去才呼出了一口气,就好像是一个真的为了暗恋一个陌生人而忐忑不安的姑娘。

《天使艾米丽》的拍摄其实很琐碎, 整部影片都是由一个一个细小的故事串起来的, 而不是像很多商业大片或者大部分的文艺片那样有一条非常明显的故事主线。这部电影就是艾米丽的成长史,是她从一个得不到父母关注,没有朋友, 生活充满了寂寞却依然能够自得其乐的古怪姑娘蜕变成为一个会帮助别人,安慰别人,得到了自己的爱情的故事。

没有什么高大上或者是说教的意味,仅仅是一个孤单的姑娘变得不孤单的过程而已。

所以玛格丽特也拍的很开心,即使有些镜头总会让她的情绪不自觉的偏离现实生活, 可是她依然非常的愉快,这就像是把过往的那些不愉快跟憋闷都发泄了出来, 《天使艾米丽》或许就是梦中的另一个自己。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勇敢的去追求恋情失败了, 而艾米丽在逃避之后的醒悟让她的恋情成功了。

她现在就在火车桥旁在打着水漂,专注而又认真。艾米丽有个习惯,她总是喜欢捡上一些光滑而又扁平的石头放到衣袋里面,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在水边扔出这些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