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就是想要让他领导教育教育他。”
“你知不知道万恶淫为首百贤孝当先,你儿子是在私企做事就算了,他是公家的人,不孝的帽子扣在头上,你让他这辈子怎么抬头做人?你这是对你儿子好吗?你这是害你儿子呢!”
“我没有!我没有!”
“我知道你这种人油盐不进,我也懒得理你,有本事呢你就再来,反正人人知道你老年痴呆,你再闹也没人理你,你要是懂事的呢,就在家老好好呆着,你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还有大孙子不是在吗?你自己又有劳保,怎么样也饿不着,过个两三年你小儿子原谅你了……”
“我没……”
“你做没做错事心里清楚,别跟这儿装糊涂,你就是恨你儿子不帮你罢了,恨他不管你,让你跟他爸离婚,所以你也不让你儿子得好。”张雅兰算是把安素珍看得透透的了,这种人谁都不爱,只爱自己,别人稍有违逆在她眼里就是背叛,所谓的找领导,教育,全都是假的,她心里明镜似的,她就是来毁人来了。
一直不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的闻鸣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安素珍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边。
“你也不用想着在医院搞什么是非,这车是我闺女找来的,直接开到火车站站台,票都买好了,单间,包厢,闻鸣你看住你妈,门窗上锁,到了老家有你爸开车接你们。”
安素珍又死命挣扎了起来,可再没有人理会她。
闻鸣过了很久回忆起那奇怪的一天仍有些搞不清是什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神兵天降扭转了他一败涂地的局面,总之他现在妻美子聪,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妻子是一把手,儿子是二把手,他甘当三把手,在单位里虽然还是副职的主任,但有正式的任命了,正主任年龄大了不爱管事,他实际上管着整个支付大厅,在a市大小也算是个年轻的实权派了。
杨蕾则是在孩子一周岁的时候请了个保姆帮忙带孩子,自己开始在家soho,她做事勤勉有效率,活一直不断,每个月的收入要比上班的时候高多了,又能兼顾到孩子,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回想起怀孕时的经历,真是替自己捏一把汗,那个时候她差一点就决定离婚带着孩子走了,可是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父亲的存在,终究是个缺撼。
至于婆婆……那是一个名词了,老家那边的人不知道怎么都知道了安素珍老年痴呆,时不时的要发病打人骂人,她说什么都没人理没人信了,听说她的退休工资卡被大嫂掌握在手里,房子虽然还是她的,产权证却早就不知所踪,大嫂不光自己管着她,还以照顾她为名,从老家找来了好几个亲戚,把安素珍看得严严的,而知道这一切的大哥闻英,则是装聋做哑,假做不知情,闻鸣则是除了逢年过节会寄钱过去之外,连个电话都不肯打,安素珍实在是把两个孩子伤得太深了。
就在他们俩个以为一切就这样平静地渡过的时候,老家传来消息,老家的老楼拆迁,安素珍半夜被人吓得心脏病发作死了。
闻鸣摸着骨灰盒,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大哥表情很冷淡,大嫂瞧着他的眼神带着防备。
“我们已经跟开发商谈妥了,五百万……他们本来还不肯给,我说要去省城上访,他们又肯了……这五百万是妈拿命换的,我不全占……给你一半……”
“当初咱们这里拆迁,你那么打电话叫他回来他都不回来,现在分钱了人倒回来了……”大嫂说了一句……
“哥,钱我不要,我只问你一句,妈心脏不好,有几年了吧?”
“有两年了……”
“邻居们八成都搬走了,想必开发商给的条件不算太差?”
“咱们家的老楼拆一还一点五还给租房钱,可他们……”
“所以你不同意。”
“我当然不同意,咱们家这么多人口呢,我们几家人商量了,要拆一还二。”
“所以你知道开发商是要来找麻烦?”
“谁知道啊……”
“那天为什么你和大嫂还有大宝都不在家?”
“我……我怕出事,大宝离不开他妈,就先搬到超市去住了……”
“所以你留下了妈?”
“家里不留人开发商拆房子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所以还是留个多病的老人吧……安素珍本来这些年折腾得心脏就不好,听见有人砸玻璃放鞭炮,吓得心脏病发作,跟前又没有人,第二天家里人回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冰凉了,闻鸣站了起来,开发商故然可恶,可恨,可杀,可身为人子,却把母亲置于危险境地,自己躲到了一旁,然后得了大笔的钱再不追究母亲的死,更应该下地狱,“钱我不要,我回去了,我只请了三天的假。”自私……差不多是深入闻家人的基因里了……他也是自私的人,自私得只顾得了自己一家三口,有些事真是不想再想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