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炎天雄目光如血,变得厉如毒蛇:“我北帝宗与你素无冤仇,纵然敌对,也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天谴?若真要提到天谴的话,该遭到天谴的似乎应该是你们。”邪帝冷笑着说道,声音如周围的温度一般变得越来越冷:“你说的没错,我们敌对,也会是光明正大的敌对,但你又怎知我和你们没有冤仇……他,让本帝很不高兴,本帝本很想亲手杀了他,但最终还是仁慈了一番,让他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相信他在九泉之下应该对本帝千恩万谢吧。”
炎夕茗死,他却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快意。因为他纵然死上千百次,也永远抹去思辰在那两年里所受到的痛苦,也不能让芷梦醒来。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味道和气味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每次他想起,内心就会泛起让他几乎窒息的痛。每当在这个时刻,他对炎夕茗的恨意也会升腾到极点。千刀万剐亦不能泄其恨。
炎断魂缓缓的抬头,那赤红的目光仿佛被仇恨的血给染红,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间挤出无比怨恨的字眼:“……我炎断魂,与你……不共戴天!!”
空间,大地,如地震一般发生了越来越强烈的动荡,一股强大的威压带着沉重的压抑笼罩向了大地。那不算轻微的风忽然在这一刻完全的停止,那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灰尘也被无形的力量完全压下,再也没有一丝泛起。这是炎断魂一生之中,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出了所有的力量。
喝!!
又是一股强度几乎一样的威压压向了大地和周围的空间,双重重压之下,远在百米之外的人群胸前如被压住了沉重的铁板,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人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同样愤怒到极致的炎天雄也在这一刻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炎魂之力释放到了极致。目光,气息,全部锁定在了邪帝的身上。邪帝的残忍之名他们早已听的太多,而此刻,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残忍。炎夕茗的死法对炎断魂来说,比邪帝直接将他切成千万段更让他无法接受。
两个神级强者,任何一个都是站在天辰大陆力量顶峰,连一个国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邪帝却是不慌不忙的抬手,笑意依然是那种刺心的嘲讽:“两位,你们不妨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一个你们期望看到的高手来帮你们。只有你们两个的话,本帝还真有些懒得动手。”
又是一句狂妄到了极点,又带了浓浓嘲讽的挑衅之言。而就在这时,遥远的天边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呵呵,果然狂妄,更甚老夫当年的目中无人,呵呵呵呵!”
平和,沉稳。这是这个声音带给每个人的感觉,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自然而言的想到一个仙风道骨,古井无波,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邪帝目光微斜,脸上表情依旧,明显早已经察觉到这个老人的靠近,对他的出现毫不吃惊。倒是极怒中的炎断魂与炎天傲气息一缓,转身看向了声音的方向,压抑的愤怒之中,显露出些许的惊讶和安慰之色。
嗖!
如忽然吹过的清风,在百米之外观望人群的眼里,他们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一个满面白须的老人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站在了炎断魂和炎天傲中间。他看上去已经年及七旬,一身灰袍,白霜斑斑的头发和胡须显然已是长时间没有剃理,均已经长至腰侧。
“二十六年前的北帝宗主炎天雄,在年纪轻轻之时便有着“天才”与“武痴”之称,并一直以此为傲。因二十六年前与当时的南皇宗主水漫苍切磋时稍逊一招而败,不甘之余将宗主之位过早的传于长子炎断魂,从此闭关三年。三年之后突破出关,却惊闻水漫苍已死,一直以此为人生大憾。后在战天罚之女后难寻对手,闭关苦修寻求再次突破。在五年前突破至神级高阶之境。后又一直闭关至今。”邪帝缓缓说完,随意的笑了笑:“不愧是武痴,本该精彩的一生却大半放在了修炼之上,你的确对得起‘痴’这个字。不过话说回来,你能亲自前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炎天雄是个真正的武痴,也因此,他的人生过分的单调,一直都在寻求着更进一步的突破,对武境的追求永远没有满足。听邪帝将他单调的人生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他淡然一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老夫忽闻孙儿被擒,又怎能袖手置之。”
“呵呵,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来晚了一些。”邪帝眼睛眯起,低声笑道。
“父亲……茗儿他……死了。”炎断魂双手攥紧,用低沉无比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炎天雄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你们的力量蕴藏着太过浓重的怨恨之气,我远在千米之外便已经猜到茗儿必定出事了。”他目光直视邪帝,平静无波的眼瞳之中泛起直刺身心的冰冷杀气:“邪帝,凡事都要留一线。我北帝宗与南皇宗明争暗斗多年,从来不会触动对方的底线。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邪帝嘴角轻然一撇,轻佻的伸出手指指向了他:“你们从不触动对方的底线,不是因为你们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们都知道自己没有灭掉对方的能力……而本帝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