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清脆的断裂声,冷崖的表情一阵扭曲,楚惊天的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冲过去的时,炎正的双手却忽然松开。
正忍受着钻心剧痛的冷崖猝不及防下向后一个踉跄,而当他刚刚回过神来时,一股让他五脏六腑都几欲沸腾的骇人气浪已经袭到胸前……竟然炎正在松手之后,在冷崖短暂的错愕间,双掌紧随而至……这一击,炎正用了他的全力,就在冷崖被重重击中,洒血远远飞出去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一闪而过的阴森。这是一个让他无法不顾忌的人,而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又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无法掌控人……那么,最好的选择便是在他还未完全长成一个巨大的威胁前将他毁去。
“冰块脸!”
楚惊天一声惊呼,纵身向冷崖飞去的方向扑去,但在磅礴的力量冲击之下,冷崖飞去的速度何其之快,洒血的身体在腥咸的风中冲出了落辰崖。当楚惊天的脚步被迫停止在落辰崖边时,冷崖的身体已经如一片败叶般坠下,坠入了百丈之下的落辰湖,溅起了一个翻腾的水花,那片水,一小会的时间便漾起了一圈开始扩散的红色。冷崖的破风刃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入水面,随着他坠入落辰湖中。
楚惊天眼前一黑,一下子跪倒在崖边,怔怔的看着下方的湖水,茫然不知所措。他的身后,铺着一道猩红的血线,可想而知,炎正那简单的一击,让冷崖受了多么可怕的创伤。
炎弓洛的脚步迈出,却被炎天威抬手止住,低声道:“你忘了主人的交代了么?”
“可是……”
“没有可是,无论主人说的是对,还是错,我们都不该有任何的忤逆。”炎天威半闭着眼,表情如常,仿佛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明白了。”炎弓洛点头,心里却是更加的揪紧。
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他们亲眼见证着一个绝世神才的出现,才不过须臾的功夫,竟又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毁去,心中的情绪,不可谓不复杂。虽与冷崖素不相识,但那种深深的痛惜却开始折磨着他们。
“你出手……未免太狠了。”原本坐在那里调息的武三思猛然站起,脸色极其难看。
“比斗之中无需手下留情,有所伤亡本就是常事,这是历年天辰魔武大会的规矩。”炎正不咸不淡的说道。
“规矩?没错,这仅仅是个规矩而已!而他,只是个晚辈,你完全可以避开,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你堂堂北帝宗,又是一个长辈,这么做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又是一个中年男子背依石壁,冷然说道。
“干净利索,根本无须过问什么原因,无需是管对方什么来历,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这就是我北帝宗的作风。”林正脸色也沉了下来。
“哼!以往天辰魔武大会虽然偶有伤亡,但那时的伤亡是在双方结有大仇互下狠手,或者势均力敌久战之后,而他与你一无恩怨,二来他远不及你,你胜他轻而易举,何须下此狠手!今天之前,我还对你北帝宗心中向往,而你如此作为,未免让人不齿了!”
“不要说了!”
一声压抑着强烈怒气的低喝声中,楚惊天从崖边站起,缓缓的转过身来,他低头着,牙齿紧咬,紧闭双目,拼命的压抑着几欲涌出的眼泪,全身上下都在轻微的颤动着。
对当初那个处在封闭世界里的楚惊天来说,痛苦,便是被爷爷责罚,被爷爷拿走沧溟剑,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心痛?那里,没有太多情感纠葛的他不会明白是真正的心痛。
冷崖坠下的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撕心的痛。这种痛苦,在惊闻叶无辰和凝雪死讯时感受过一次,且要远远的超过那一次。因为叶无辰的死,他只闻其音,而和他相伴了三年的冷崖,却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被重伤之后落下了百丈落辰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