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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429 字 13天前

艾蒿的味道,就仿佛腐烂的内脏,阴暗潮湿的地室里的味道一般,令裴嘉宪觉得恶心,所以不开着窗子,他就没法在这屋子里呆下去。

而他更讨厌的,是像宋伯允这样的走狗们,可偏偏他们的身后是他的生母,就好比天生的癞皮疮,就生在他的体肤上,附在他的骨殖里。

缓缓的将白帕缠在手上,裴嘉宪忽而回头,竟是给了宋伯允一拳头,这一拳头直接击在他的鼻梁上,只听咔嚓一声,宋伯允一脸惊讹的往后倒去,撞在墙上,又斜斜溜了下去。

“千里,把这脏东西拖出去,处理了去。”裴嘉宪将那脏了的帕子一并丢到了宋伯允的脸上,说道:“没用的狗东西,只会坏孤的大事,看着可真叫人恶心。”

“其实王爷不必捣那一拳头,宋御史的命数也该在今日就绝了,因为王妃给他喂的那东西,虽不是毒,但确实能要了他的命。”就在这时,趴着灸腿的陆如烟忽而说道:“王爷好不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没看懂的读者,这里作者解释一下:

陶九娘死了,这个裴嘉宪是知道的,因为他原来一直找陶九娘看病。

而陶八娘是被火烧死在宫里了。

现在,罗九宁是在假扮自己的姨母陶九娘,王爷肯定能认出她来哒。

以及,猜一猜,王爷这是想作什么?

第15章 天下无双

曾经,陶九娘在安济堂坐诊的时候,裴嘉宪为了给陆如烟治风湿之疾,就曾与她结识。

而后来,陶九娘还是为他而死的。不过,这个除了裴嘉宪和少数几个亲信之外,无人知道。

罗九宁假扮陶九娘在安济堂坐诊的事情,裴嘉宪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因为陆如烟一直在此替自己诊风湿,见了他,也总要夸赞几句:“罗九宁虽说小小年纪,但聪灵毓秀,其医术尽得陶亘的真传。”

彼时裴嘉宪还笑:“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她哪懂得什么医术。”

如今看来,她非但医术过人,还有如此不动声就取人性命的法子,裴嘉宪果真好奇。

*

“咱们王妃委实智慧,这一点,我也不得不佩服于她。”陆如烟见裴嘉宪两眼好奇的望着自己,遂半赞半叹,半遗憾的说道。

他忽而就拄着拐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地上宋伯允吐出来的那斑斑血迹道:“宋御史有非常严重的皮肤病,皮肤病为何而起,大多为内湿而起。朱砂是纯阳之火,专治内湿。所以,王妃给他服朱砂,这是对症的良药。但是,朱砂最忌的就是怒火。人服朱砂之后,就要平心静气,切忌生气,心魂驰荡,一旦心思不定,躁火中烧,就非死不可。”

所以,罗九宁给了宋伯允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但宋伯允生了色心,躁火中烧,就非死不可。

“果真智慧。”过了许久,裴嘉宪极温柔的说了一句。

就在去年的中秋之夜,罗九宁在宫里有了壮壮那个孩子。

而当天夜里,她先是在皇后宫中,与陶八娘一起陪着皇后用了顿晚膳。

而后,陶八娘因为有孕在身,久坐不适,便先回了自己所居的翠华宫。

再接着,皇后与罗九宁闲坐,聊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放她回翠华宫。

就在她回到翠华宫后,翠华宫中突发大火,陶八娘死于火中,而罗九宁却是没了踪迹。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也烧死在大火之中,却不料,三天后,宫中一个小内侍却在远离皇宫的,养马的北苑之中发现了她。

当时她呆呆傻傻的,混身脏兮兮的,小内侍问及,只知道自己叫罗九宁,却连自己是为何而入宫的都不知道,更别论说入宫之后别的事情了。

至于陶八娘的翠华宫是如何起的火,又是谁放的火,究竟是为了甚,她更是一问三不知。

而就在那天夜里,裴嘉宪身为镇守宫城的人,居然因为误食药酒而发了狂,误杀了一个宫婢,并且,还醉倒在皇子殿里,整整昏睡了一夜。

药酒是他的五弟裴钰正自己酿的,而那被他掐死的女子,则是宫里一个默默无闻,相貌也不甚好看的老宫婢。

一夜之间,宠嫔陶八娘的外甥女罗九宁失忆,而裴嘉宪自己还在醉中杀了一个宫婢。于是,皇帝以他渎职为由,直接将他冷放到了洛阳。

裴嘉宪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给人暗算了。

但凶手,罪证,他只要呆在洛阳,就很难查到这些东西。

而失忆了的罗九宁,当然是查明这件事情背后真相的关键。

这样的罗九宁只要出府,每行一步,裴嘉宪又岂会不派人跟着。

只是,她出府之后立刻就跑到安济堂,倒是惹得裴嘉宪兴师动众,还以为自己能发现点什么。

结果,倒是见识了一回巡城御史,自己的亲表舅宋伯允的猥琐,裴嘉宪又岂能不气。

只要想起方才罗九宁要往外跑时,那吓呆了的样子,裴嘉宪不由就是摇头一笑。。

温柔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的罗九宁,毕竟自生来就浸淫在这间药房里,便要伤人,也总带着些悲天悯人的菩萨之心。

“王爷对着宋伯允那么个狗东西都轻易动怒,这让老夫很好奇,如今您对王妃,依旧还是平常心吗?”陆如烟接着,又问了一句。

裴嘉宪长长往外嘘了口气,忽而回过头来,哑声道:“如烟,君王的圣意可以揣摩,因为伴君如伴虎,你得随时知道君王的所思所想,否则就有可能被老虎吃掉。但孤的意图却不可妄自揣摩,你可知为何?”

……

“因为孤生平最恨的,就是叫人揣摩到自己的意图。孤可以为了给如烟诊治风湿遍求名医,当然也就可以为了求得方思正出山,在他家的田梗上站整整一年。”裴嘉宪声音依旧低沉,威压,又带着几分感慨:“如烟,善待孤的信任吧。”

他格外意味深长的回头望了一眼,独留满腿还灸着艾蒿的陆如烟,率着侍卫们转身离去。

*

从后罩房溜到前院时,眼看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