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能调动的兵马,最多不过九十万,除去与夏和、西陵交战的边关靖州和浠水驻守的人马,估摸还有五十万,看来,全在这里了。
戎平军十万,对阵五十万夏和兵马,足矣。
成壁一声冷笑:“如此张狂可不好,若是败得太难看了,你拿什么同你大凉的子民交代,若是你投诚的话,”她突然走近,独身一人,走到萧景姒面前,抬头,面覆轻纱,遮住了容颜,一双眼阴冷,“将楚彧交给我,我自有办法救他,这天下你想要,我都可以成全你。”
“铿——”
拔剑声响,成壁话刚落,萧景姒的剑,便刺进了她的肩,手上用力,推进一分:“这天下江山,我若要,何须你来成全,我自己取便是,我的枕边人,又岂容他人觊觎。”
指腹一紧,萧景姒再加一分力道。
成壁抬手,两指便擒住了那剑刃,有绿色光圈散开,那剑刃被缓缓拔出,她肩头的血瞬间便止住,用力一推:“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景姒后退了几步,拂了拂高高隆起的肚子,就着袖子擦剑上的血。
她道:“我卫家戎平军,守大凉四十九年,战三百八十六次,仅败过五次,今天,也绝不会有第六次。知道卫家戎平军最擅长的是什么吗?不是突袭与潜伏,是正面突击以少胜多。”
十万对五十万,对于各个以一敌百的戎平军,何惧!
萧景姒声音骤然提起,他大喊:“我大凉的儿郎们,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十万大军,以剑遁地,齐声高喊: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将士士气高涨,战鼓擂起,号角声声,身穿黑甲的戎平军战将立刻散开,排阵,疾风般迅速进入戒备作战的紧绷感,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萧景姒举起手中的脚,道:“杀!”
一声号令,戎平军先发制人,奋起直攻,一个个都像不要命般,紧逼而上。
十万对五十万,竟敢硬碰硬!
这便是戎平军,从来不知何为惧,不知何为败,在战场上,只有生与死。
成壁轻蔑地笑了笑:“疯子!”
她抬手,夏和大军涌上。
狼烟起,烽火连城。
史书有记,大凉三十年,十二月半,大凉、夏和交战观海郡,十万对阵五十万,兵马悬殊。
成壁转身,身影便没入了乌压压的人群。
萧景姒二话不说,便杀进了敌营,追了上去,夏乔乔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乔乔,助我擒了那蛇妖,我送你十亩鱼塘。”萧景姒道。
夏乔乔想了想,很有兴趣:“一言为定。”
随即,二人跳上屋檐,直追成壁。
成壁回头见此,掌心升起一团红色光晕,出手便打向萧景姒的肚子。
萧景姒侧身闪躲,抱腹在屋顶上一滚,反跳起身,便要追去,手却被拽住,夏乔乔皱着一张秀气的小脸:“你是孕妇,不要乱来。”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七次强调。
萧景姒来夏和之前,宋长白便为她配制过保胎药,只要不重伤大动,并不会伤及腹中胎儿。
她思忖了片刻,点头。
“我去帮你捉蛇。”
留下一句,夏乔乔便一个打滚,人影一转就没了,动作快得异于常人,他身手极好,那条蛇在他手里未必讨得到好。
“景姒!”
“景姒!”
身后传来秦臻急促慌张的声音,萧景姒纵身跳下了屋顶,唤了他一句。
秦臻冷着脸,沉默了许久,开口便训她:“你是太胡来了!”
她倒冷静得很:“放心,我有分寸。”
他一点都不放心!
若真到了危急时,他家景姒肯定会保下孩子,伤的绝对是她自己!叫他怎么放心!
秦臻直接拉着她,让戎平军一支精锐的人马把萧景姒团团护住。
烽火战乱,夜如白昼,观海郡城门外数千米,是一片迷雾丛林,瘴气四起,树影涌动,掠起劲风乱拂,两个身影飞跃穿梭丛林,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前面的女子突然停住,脚尖落在一页树叶之上,风袭墨绿色的裙摆,微微摇动,女子回眸:“你抓不了我,我也打不过你,非要同我鱼死网破?”
夏乔乔抱住一棵树,说:“臭蛇妖。”一副就要扑上去的样子。
“你——”
成壁才道一个字,夏乔乔一脚撑在树上,拔了剑就砍向成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