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光神色凝重,缓缓的说着,可他的话一出口,一时间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见无人说话,李成光将目光放到了心腹周云龙身上:“你如何看?”
“军门,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周云龙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楚军云集二十万,都是精锐,城中百姓就是强令上了战场,可未经训练,又怎么能和楚军二十万对抗?”
别的部将抬头看着周云龙,都没有想到,周云龙居将他们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周云龙话音还没有落,李成光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副将见情况不对,猛的喝的说着:“你胡说什么?自古以来,为将者,自保城卫地,虽死犹荣,郡内百姓,更无一不是吴朝子民,忠心于天子,守城卫家,本就是他们的责任,外敌入侵,他们不誓死守卫家国苟且偷生,这成什么话?”
“别忙说,叫他说下去!”李成光心里已起了杀机,一笑说:“兼听者明嘛!”
周云龙,是李成光帐下大将,在军营里素以军纪森严,又宽宏大度闻名,很受人爱戴,虽非李成光的嫡系,可因此人早在上一任守将在时就已经在此地为将,因此根基很深,为人又很有人缘,李成光平曰里还是以拉拢为主,今曰听到这话,却顿时大怒。
在这时说这话,可以算是扰乱军心了。
不过目前分析,并无大错,于是往下按了按火,李成光让他说,心中杀机已经凛然,只要过了线,大可杀之。
周云龙不是苯人,见情况,却是知道不对,口气一转,说着:“城中八千新兵,已是不通战斗,要是让百姓上场,恐怕只是徒增伤亡,反而捣乱了战线,请军门明鉴。”
这口气一转,就退了下来,单纯说战术问题了,这就无以加罪了。
“怎么?周将军一而再再而三,说出这丧气话,是何用意?”李成光表情阴沉的看着:“大战当前,居扰乱军心,莫非周将军对本将军的决定不满?又或是……想要投靠楚军?”
这话一出,周云龙的脸色就是一白。
“末将绝无此意!”他忙站起身,躬身说着。
“哼,那就休要多言,下去备战!”李成光冷冷说着,要不是刚才这话退了回去,李成光就要杀了,现在此人杀不得,就严厉呵斥,令其退下。
随即又下令,按照他的对策,开始强征百姓,准备御敌。
几乎同时,江面上两军已经交战。
吴军水师,早就准备妥当,在派兵遣将后,和楚军水师,在江面上进行了遭遇战。
楚军旗舰上,吕肃海立在船头,双目炯炯,盯着前方。
只见太阳透过雾气,隐隐喊杀声潮水一样传来。
在雾气中,隐隐可见着敌我战舰在相互拼杀,无数军人紧张而娴熟的将弩弓倾泻而下,又有着自己方面的火铳,发出了“啪啪”的连响。
顿时,甲板上汹涌澎湃的人群,响起了惨叫声,这杀声惨叫声,几乎压倒了大江奔流的水声。
两军都丝毫不为所动,一波波相互交战着,不断有着箭石火雨砸下,甲板上,江面上,都出现了淡红色的血水,顺着水流不断涌现。
“轰,轰!”这是陶雷和手火雷的爆炸声,和上次第一次遇到不一样,这次显是有些经验,不再惊慌失措。
严格的说,陶雷和手火雷的威力还不算太大,不过轰炸后,还是使大批血肉肢体飞出,又跌荡而下,等爆炸后,甲板上一个大洞,到处是烟火,交错的残尸断体堆成一团,劈啪的烟火缭绕着燃烧起来。
敌将左右拥簇着鼓舞指挥,下达命令扑火,一时不退。
雾气渐渐散去,吕肃海略显年轻,表情刚毅不动,望着江上混战的局面,不曾颜色有任何改变,只是叹着说着:“吴地水师果骁勇,看来魏越在军中的根基,还没有完全消磨掉啊!”
吕肃海身后,站着一群校尉,还有着足足上百的精兵亲卫,这些亲卫个个在二十至二十五岁间,身材魁梧,双目中,射出凌厉杀意,一看就是上过多次战场精兵。
不过战事一时难以结束,吕肃海却并不着急,只是默默的站在着,看情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发生。
“大都督……”突有人走到身旁,低声说着。
吕肃海转头去看,却是随军的十三司千户。
“尚大人,可有消息了?”
“大都督,水师里早有投诚,刚才又暗用旗语传了消息,他们即刻就会行动。”这千户说着。
吕肃海点点头,感慨的说着:“这就好,王上宏运啊!”
说完,两人站着,向着远处战场张望着,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