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少主,你这一路老是奇奇怪怪的,我总觉得有点怪……”
“我怎么奇怪了?”
“你经常走着走着一个人就笑起来了……我……我老担心你病毒爆发了,可是,我想起人脸蜘蛛并不是笑着的样子……所以我……”
双头蛇的两顶朱冠轻轻摇晃,不无担忧:“少主,我真是担心啊……”
她哑然失笑。
原来委蛇一直在担心这个。
她沉吟一下,忽然道:“委蛇,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见白衣天尊告诉我,他和青元夫人取消婚事了……”
委蛇大喜过望:“哈哈,真的吗?那样就太好了。”
“唉,可惜只是做梦而已。”
一场长达十五天的梦?
这时候,委蛇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没准是真的呢。我想一定是真的,哈哈,肯定是真的,白衣天尊一直就不喜欢青元夫人,像他这样的大神一定不会勉强凑合的,没准他是真的取消婚事了,哈哈,那样就真是太好了……”
“可是,这真的只是做梦!若是真的,他为何不告诉我?”
委蛇晃晃脖子,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一路往前,草地更绿。
草也长得很好,很柔很软,绿色丝绒一般铺满了大地。
没有露出一寸的土地,没有任何枯萎衰败的迹象,甚至没有任何丑陋的蛇虫蚂蚁。
草地上,怒放着清一色的紫色小花。
紫色很美很美,和委蛇身上的紫色轻纱几乎一模一样的颜色。
一人一蛇停下脚步。
委蛇深呼吸,啧啧赞叹:“天啦,我真不敢想象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丽的草原。”
凫风初蕾尚未回答,忽然听得一个笑声传来:“是啊,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地球草原了……”
一人一蛇,迅速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七八丈高处,一人仿佛从天而降——他脚下空无一物,却能稳稳地站立,就好像传说中那些腾云驾雾的神仙似的。
他身着金黄色的袍子,足上也是金黄色的靴子,他的一头长发,更是金光闪闪,黄金一般。
他满脸笑容,神态潇洒,背负着双手,如一名悠闲自若的旅行者。
他冲着凫风初蕾挥挥手:“哈罗,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委蛇好奇道:“这位老大是?”
凫风初蕾淡淡地:“他叫维维奇大神,是个半神人。”
“哈哈,小姑娘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谢谢。”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果然能腾云驾雾啊,不过,维维奇大神,你这么虚空而立,不会累吗?”
“哈哈,双头蛇,你不觉得这样更能显得我的出场特别潇洒吗?”
委蛇认真打量他几眼,双头摇晃。
“怎么了?”
“你的确还算不错,但是……”
“你这双头蛇,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老大你这样子很像金鸡独立啊!”
“哈哈……”
维维奇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维维奇大神已经停在凫风初蕾的对面。
他灼灼的目光死死盯在凫风初蕾面上。
就连委蛇,也忽然觉得四周升温了。
可维维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目光还是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少女。
很久很久,他的目光仿佛被粘上了,再也移不开了。
“咳咳咳……”
委蛇干咳几声,却又不好说什么。
维维奇终于醒悟过来,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意外和惊异之情:“真不敢相信,你和九黎那个垂垂待死的小姑娘是同一个人啊……简直不敢置信……你原来真的这么漂亮……我敢打赌,若不是见过你的照片,这天下任何人都无法将你和九黎那个丑陋的少女联系在一起……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嘛……啧啧啧,不过,美人之美,在皮也在骨。你骨子里的味道是一样的……”
所谓骨子里的味道,既不是指气质也不是指风度,更不是什么学识修养——而是指一个人的内分泌。
云阳能通过一个人的气味牢牢分辨出一个人的真伪;大神们当然能通过内分泌来辨认一个人的真伪。
可是,气质也好,内分泌也罢,但凡你是个丑八怪,一切的美丽全都跟你无缘了。
维维奇连声大赞:“真美……真美……小姑娘,你真的比我想象的更美更美……”
委蛇忽然长叹一声。
它忽然记起临死之前目睹少主的可怖神情——满头满脸全是漫卷的青草蛇,而少主正拼命抓扯,头皮几乎整个揭掉了一层。
那惨景,纵然它死后复生,也历历在目。
它是第一个目睹少主毁容之人。
真没想到,直到现在,少主还没彻底摆脱这种厄运。
待得黑蜘蛛病毒爆发,会比青草蛇病毒更加厉害。
彼时,少主会不会又变成那么恐怖的模样?
这时候的美貌,无非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它担忧时,叹息声就更低更低了,两个脑袋也不停地摇晃。
维维奇大神奇道:“你这双头蛇,有什么好叹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