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易吃了点,林霄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脸色不悦。章瑾想关心几句,隐约猜到电话的主人忍住了。
反而是林霄,他毕竟比她小,有时受了委屈,也会对她唠叨几句。他郁郁地说:“我都成年了,他们还想怎么安排我。”
章瑾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家家务事。她笑了一笑,安慰:“在父母眼中,就算结婚了,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
林霄哼了声:“谁让他们把我当长不大的奶娃了,我能赚钱能养家。”
“那也一样。”
林霄郁郁,往沙发上一趟,也不知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直直地瞅着章瑾。
章瑾不解,低头瞧了一瞧,没觉不妥,“发癫了?”
“不是,章姐,你说章姐夫要知道我们共处一室,会不会气得发飙?”
章瑾略一愣神,对上林霄电流十足的眼眸,也忍不住瞎想。她久未回话,林霄耐不住寂寞,追问:“那会不会一怒冲冠把我狠揍一顿,像上次揍关律师那样?”
“你皮痒的话,可以考虑。”章瑾故作沉思。
林霄嘟囔:“章姐,你偏心。”
章瑾反问:“我怎么偏心了。”
林霄不理她,自顾霸占电脑,也开始处理工作。
章瑾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新闻,手机响了,拿起来见是宋迟的号码,迟疑了一下,走出去接通。
他问:“今天没在公司?”
“哦,外出。”章瑾没什么意识回话,眼扫着走道。
宋迟顿了顿,似乎斟酌什么。章瑾也没催,安静的她自己都觉不可思议。想起近日邦交都战火绵绵,这样一问一答,还挺折磨的。寻思着要不要找借口挂了电话,又听宋迟说:“去工地了?”
她还是很诚实,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好隐瞒的,“嗯。”
“今天下雨了,一个人在医院挺无聊。你能回来吗,雨这么大,渡轮还渡吗。”
章瑾没什么心思,简单答道:“高速桥上封道,渡轮也停了,今晚不回。”
难道她不出口反驳,口气也和善,宋迟心情愉悦,莫名地笑了一笑。他望着不断倾斜的暴雨,愉悦的心情又大打折扣。
一时间,各有心思,寂寂无声。
许久,章瑾说:“没事我挂了。”
“别。”宋迟语气急切,阻拦着她挂断,一时又想不起能说什么继续话题。
章瑾也觉无聊,她这还是第一次跟下属同处一室,虽说没办法,也没其他龌蹉心思,也挺尴尬的,如果这事让他家里人知道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她。想着这些,章瑾颇觉无奈。
宋迟听着她平和的呼吸,燥闷的心渐渐静下来。他主动问:“你一个人?去之前都没看天气预报么。”
章瑾撇撇嘴,觉得他挺烦的,忍不住回嘴:“天气预报有什么用。”
宋迟怔了一怔,莫名的,想起那年他们去小镇看花灯,去的时候晴空朗朗,折回来,却是暴雨袭击。
这一来,他感慨良多。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心平气和地待她,后来的后来,他们就不会经历了那样多,变了那样多,至于到现在,她的善良与纯清被磨去了那样多,他甚至害怕,当被磨到无计可施时,她会作何反应。
章瑾久等没得到他的话,也觉得无聊,就说:“没事就挂了,浪费话费。”
“章瑾……”
章瑾疑惑:“嗯?”
他没事吧,这样频频的叫她,态度好像也不对,口气更不对了,他不一向都趾高气扬的吗。她又琢磨不出他哪里不对劲。
“没事,自己小心点,以后要去工地,不能单独前往,务必找人作陪,知道吗。”
章瑾茫然:“又不是没一个人去过。”
不是她不领情,委实她被宋迟的态度弄懵了,什么叫去工地务必找人作陪,又不是领导去视察。
“总之以后,不能一个人,那种地方太危险,总之你要为自己安全负责。”
第一次,他用严肃的口吻对她说,她得为她的安全负责。一直来,她很轻视自身安危么,不,她比谁都珍爱生命。
“你住在哪家酒店。”
章瑾把名字报上了,他又说:“现在雨下的大,没事别出门。”
“宋迟,你确定你没发烧?要不要请宋启程帮你看看?”章瑾垂下眼帘,脚下轻轻踢着地毯,手抵着墙面,恍恍惚惚地理不清思绪。
“章瑾,别给我岔开话题。”
章瑾:“……”
“你是不是觉得我每说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别有深意?”他问。
确实,章瑾默然。
“没关系,你休息吧,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他话语间,似很惆怅?章瑾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