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2 / 2)

南北杂货 报纸糊墙 3023 字 1个月前

于是就有那些想上车的,逮着机会就想给罗用卖个好。

这回听闻罗用想保杜构,他们这些人便也跟着出把力,横竖最敏感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这时候站出来说几句话也不怕什么,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

啧,这些老匹夫还真能豁得出脸面。

遥想当年初见罗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身无长物的乡野少年郎,转眼这些年过去,如今他即便是身在河西,却也能影响朝堂。

面对一股新兴势力的兴起,作为坐在权利顶端的王者,必然会对其有所提防。

然而这一次洗牌过后,李世民的想法却发生了一些改变。

李承乾李泰俱都失去了储君资格,现在的新太子是李治,若无意外,他就是将来的李唐国君。

但是李治的性格有些软弱,李世民在位的时候,自然能够护他周全,待他故去之后,想来想去,最适合作为托孤的人选,便是长孙无忌了,以李治这样的性格,将来怕也只能被长孙无忌拿捏得死死的。

在原来的历史中,李世民晚年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李治太过软弱,将来肯定干不过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现在看起来虽然是个好的,但是等到他权势滔天的那一日,便又不知如何了。

犹豫之下,他就和长孙无忌提了一嘴,不若这皇位还是交给李恪来继承。

李世民当时约莫是想着,李恪的性格比李治强些,总不至于一直被人拿捏,这么一说,可能也是为了探一探长孙无忌的态度。

然后他的这个提议就受到了长孙无忌的强烈反对,再加上李恪的母亲是杨广的女儿,李世民对于这一点也不甚满意,这时候长孙无忌反对,他便也就作罢了。

却不曾想他当日的那一句话,却给李恪埋下了祸端,李治登基之后,长孙无忌借着房遗爱的谋反案,平白把李恪牵连进去,将其铲除。

眼下这时候,事情虽然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但是对于李治太过软弱的性格,李世民还是有所忧虑的,有意托孤长孙无忌,却又担心他日长孙无忌权势太盛。

所以这时候当他再看到罗用的这一支势力,与从前的想法,便有一些不同了。

他日,他在于自己的几个儿子分析朝中这些臣子,提到罗用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罗用故忠而,然其忠心所向,乃是家国百姓,并非是我李氏父子,其可为臣,却不能为心腹。”

现在若是让他再评罗用,依旧还是当初这番话。

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罗用那些不讨好的地方,今日却又显得难能可贵。

即便他日有人权倾朝野,罗用应必定也不会与其沆瀣一气,就他那棺材板性子,肯定是该怎么怼还怎么怼。

那棺材板儿初出茅庐之时,就是个连他这九五之尊都敢怼的硬茬,如今他羽翼已丰,难道还能怕了哪个权臣?想到这一点,皇帝的心情就比较好了。

“圣人因何发笑?”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同坐在石亭之中纳凉,这时候见他望着亭外的风景面露笑意,自从半年前那件事之后,已经许久不见他这般好心情,于是便问了一句。

“无甚。”李世民回答说。

然后他又笑呵呵地招呼自家大舅子吃瓜:“吃瓜吃瓜,这瓜是我今日一早令人去南北杂货买来,又甜又脆,这么大一个寒瓜,才花了四文钱,你说便宜不便宜。”

未来的皇帝他老舅手里捧着一片西瓜:……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第368章 结交

南北杂货与城郊农户合作搞种植已有好几年,最早是种辣椒,后来又种寒瓜,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蔬菜水果,不过到目前为止,辣椒和寒瓜这两样依旧是大头。

对于城郊大部分农户来说,与南北杂货合作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南北杂货在合作之初就会给当年的这一茬庄稼定下一个最低收购价,然后在收获的时候,再根据当时的市场行情以及这些种植户各自种出来的品质优劣,再进行具体的定价,这个价格通常都会高于早前定下的最低收购价,如果实在很差的话,便会以最低收购价收购。

在合作种植期间,南北杂货会聘请一些有经验的老农,到那些合作的农田去查看庄稼的长势,若是看到长得不好的,便会指点一二。

还有他们的那些个管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小本,好的不好的都要给你记上一笔,待到这一次合作结束,还会给你打个分,那些个得分特别低的,来年很可能就会丧失合作资格了。

很多种植户都不太喜欢这种每年都要被打分的管理方式,尤其是当他们某一年得了低分的时候。

但是和南北杂货合作也有很多好处,首先他们很讲信用,当这些合作种植的庄稼成熟的时候,无论当时的市场价多低,他们都会严格按照之前定下的最低收购价收购,从未食言。

而且他们还给了这些种植户另外一个保障,就是说,只要当年的合作种植面积达到一个最低标准,那么这些种植户这一年如果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导致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的话,南北杂货方面就会帮他们缴纳当年的租庸调,让他们免除这一年的赋税压力,这个保障就好比是一颗定心丸,对农户们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现在和南北杂货合作种植,与早前罗三郎亲自到城郊寻人合作种植辣椒那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

当年与罗三郎合作种辣椒的那些农户,后来大多都发了一笔小财,现如今早已没有了那样的好事,绝大多数时候收益也算不错,好的时候,能比种粮食多挣两三倍,那便是很好的了,也有不好的时候,辛辛苦苦几个月,最后却是所得寥寥。

像他们这几年种寒瓜,有些人胆大心细又比较善于种瓜,他们种出来的寒瓜比别人家的寒瓜成熟早,初夏那时节便能上市。

那时候市面上的寒瓜价格很贵,南北杂货给的收购价也高,于是挣钱就多。

大部分瓜农都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眼下这时节寒瓜大规模上市的时候,他们地里的西瓜也熟了。

这时候就挣不到很多钱了,像那些比较大比较好的西瓜,南北杂货给出的收购价也不过两三文,一般一亩地能收百来个好瓜就算是比较不错,少的只有几十个,剩下那些差一点的瓜,收购价也会低些。

就今年来说,城郊大部分瓜农,每亩地约莫也就能得个三百多文,好一点的能上四百。

这一亩田地若是用来种粟,产粮两担,按照长安城眼下的粮价,一担粟米约莫是六七十文,两担粟米还卖不到一百五十文。

所以说,与南北杂货合作种瓜,还是比大多数农户自己种粮食挣得多些,大部分种植户对于这样的收入还是比较满意。

不过很多农户也是想不通,那南北杂货从他们这里两三文钱收去的寒瓜,一车一车运到城里,光是人工运费也有不少了。

待运到城里,放在铺子里售卖的时候,很多客人都是现买现切,切出来白瓤那肯定就不要了,还得给他们换一个,就这么个卖法,一个寒瓜才卖四文钱,那还能有挣?

这一日,有几个与四娘玩得比较好的小娘子,也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有得挣啊,如何会没得挣?”四娘这时候正一脸惬意地靠在栏杆上吹着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