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博然很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楼红军的孙子，收起犀利的打量目光，脸上又恢复了老者的那种随和，温和地对着楼曦说：“好！好！小伙子，不错！”

布满皱纹黄茧坚硬的双手用力的在楼曦双臂上拍了一下，看到纹丝不动的楼曦，心里对楼曦的满意程度又上升了几个层次，“你也别什么老政委老政委的叫，这都是些奉承，你要愿意就叫我一声齐爷爷，我跟你爷爷那是扛过一把枪的，他的孙子也是我齐博然的孙子。”振奋地挥起原本负在身后的右手摇摇手表示不愿意楼曦这么叫他。

楼曦怔了一下，楼红军在楼曦心里不仅是爷爷，也是他崇拜尊敬的人，更是他奋斗想要成为的人。齐博然作为和楼红军是同一批的军人，更是楼红军的挚友，楼曦在心里也是尊敬的，所以楼曦愿意称呼他们的曾经的职位，但看到面前这位随和的老人，他也不忍心拒绝，再次对齐博然行了个军礼楼曦才改口叫一声“齐爷爷”，乐呵得齐博然哈哈大笑，惹得周围的人都不仅转头看向他们那个方向，想看看是哪位大人物来了，能让齐老这么开心。

接下来李国和齐博然带着楼曦和其他的老干部或者是新干部打招呼，其目的也是想把楼曦介绍给大家认识，为楼曦以后的前程着想。

当楼曦和齐博然他们转完一圈之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走到齐博然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就离开了，齐博然也紧接着说有事先忙去了，剩下李国和楼曦这两个大老爷们，李国自己去和老战友侃天说地去，要楼曦去和那些年轻的姑娘跳跳舞、聊聊天，总之就是把妹去，赶紧把自己的人身大事解决了，免得楼老隔三岔五的打电话来。

楼曦端着一杯香槟走到大厅左侧接近菜园子的侧门边上，这边的人少，远离那些喧嚣的人群，这里的人楼曦都不认识，就算是认识也是他的上司之类的人物。

不一会儿，大厅的二楼的楼台上就出现了一群人，是齐博然，他的身边跟着齐家浩、齐晟、纪静和沈君墨。

一行人走到一楼大厅左侧搭起来的发言台边站好。齐家浩走到台上恭敬地鞠了个躬，拿起话筒放在嘴边对大厅里的人说：“各位前辈、朋友们，大家晚上好！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能从百忙之中来参加鄙人父亲的生辰庆祝会，我代表家父对大家表示感谢！”对着所有的人鞠躬表示谢意，“今天是家父75岁的生辰宴会，说来也是有缘，家父和我的侄女是同一天的生日，所以今天也是我侄女，沈家小女儿沈君墨的26岁生辰宴会，今晚，我们为大家准备好了各种点心和酒水，希望大家能够聚在一起，开心开心，也是为家父和侄女君墨庆祝生辰！下面，有请我的父亲今天的寿星翁为大家说几句话。”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齐博然虽然年逾古稀，身体虽然不再挺拔，但也没有年迈佝偻的老态。踏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台上，审视般地扫了一眼底下的人群，微微低头对着放在桌面的麦克风说：“今天谢谢各位捧场，能够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当然，今天也是我外孙女的生日，除此之外，今天更是我的孙子齐晟的订婚的日子，……”

慕阳手里端着一个空杯站在门外的草坪。

草坪上摆上了很多铺上洁白桌布的长桌子，用来放置各式各样的食物和堆成酒塔的香槟和其他一些饮品。

看着那些人蜂拥着挤进大厅了，她静悄悄地左侧门人少的地方出来，来到这现在几乎没有人的草坪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满天乌黑的天空，听着从里面传来不同的人说的话，齐老的、齐叔的、她甚至还听到了齐晟的声音，他说“我愿意”……其实慕阳听到之后没有什么感伤，只是有些落寞和孤寂罢了，独自行走在昏黄的灯光里……

楼曦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不远处在慢慢走着的女子，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当时他不经意地回过头的时候恰巧看到女子的侧脸，很像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不是军人的女性之一慕阳。

一想起那个当着他的面一边眼泪滴答流还狡辩说自己没哭只是滴几滴眼泪而已的慕阳，还有和小翌晨打闹的场景，楼曦不仅摇头轻笑，原本坚毅的脸上也覆上一抹柔和，本来也无事可做的他竟然会为了为了确认那个女子是不是慕阳，他就这样傻乎乎地跟在后面，虽然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失望，但脚上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正文 【31】盛宴（三）

夜色还不是很浓，借着周围装饰的彩灯的光亮，依稀还能看到远处景物的轮廓，夏日的夜风裹着一股凉风和稀薄的热气扑面而来，闷热的感觉一闪而过，之后留下的是丝丝的清凉。

慕阳左手拿着小巧精致的镶钻手袋，右手拿着空酒杯，闭上眼细细的感受着那难得的一缕舒适，张开眼看向不远处的菜园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在草坪上的一片郁金香花圃前左拐，往前走几步瞬间就被房子映下的阴影遮住了，融入了一片黑暗里。

楼曦端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喝过的酒静静地跟在慕阳身后，不知觉中步调和慕阳的一致，慕阳快楼曦也大步跟上，慕阳慢楼曦也小步移动，两人之间总是保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楼曦看着慕阳越走越远离了主宅，而后一转身消失在黑夜里，顿时心里一慌，赶忙疾步走过去，却在刚走没两步端着酒杯的手臂就被一条雪白的娇小的藕臂使劲一拉，酒杯不受控制地晃了几下，杯里原本就不少的酒洒了出来，沿着杯壁漫过楼曦的手掌滑落到草地上，酒香立即弥漫在空气中。

“哎呀，我的脚被弄湿了呢！”一个娇媚的说话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似是在撒娇般的抱怨，“这位先生，你弄湿我了~”娇媚的声音还在继续地娇滴滴说，听得楼曦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比被太阳晒脱一层皮还难受。

楼曦把手上的酒杯转到另一只手，使劲甩了甩手上还残留的酒也甩掉挂在手上不知好歹的蹄子，头也不转的继续往前走，只是脚刚迈出去几步一个暴露的身体伴随着刚才令他恶心的声音出现在楼曦面前挡住去路。

“先生，你这可不绅士，弄湿了我就想这样子离开吗？你要对我负责呢！”

“让开，这是你自找的。”

楼曦紧皱着眉，满是厌恶地说，不耐烦的语气很明显，心里担心着刚才消失的那个身影，说完就想从面前女子的身侧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