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医道通天 明月长剑 4634 字 1个月前

凌威和小泉明智都在发愣,其他人却清醒得很,一位黑衣人挥动尖刀攻击凌威的后背。凌威感觉到一阵凉意,本能地转身,尖刀扎进他的肩胛,他的刀快速一挥,对手仰面栽倒,脖处出鲜血直流。,凌威冷冷瞪着眼前的一群人,目光森寒。两位黑衣人冲了过来,此时他已经不知道闪避,只是利用五禽戏身法本能地躲闪一下,对方刀准确地在他胸前留下两道伤痕,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是心死了还是麻木了,他也不去分析,手中的刀全力挥出,力量彻底爆发,快得惊人,两位对手立即栽倒,胸口把扎了个透心的洞,触目惊心。

凌威向前迈进一步,他的脑海中只有杀,再杀,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多添几道伤痕,只要不死,每一刀挥出就有人无法躲避地倒下。

血在飞溅,心已麻木,十几个人倒下,凌威的手有点发软,终于一位蒙面刺中他的手腕,刀啷一声掉在地上,另一位蒙面人上前一步,刀锋闪动,目标是凌威的咽喉。

凌威似乎失去了知觉,呆呆站立着,既然是死,干脆点。忽然,小泉明智伸手攥住手下的手腕,沉声说道:“放了他。”

“为什么?”手下诧异地大声叫起来。

“上面的命令。”小泉明智声音冰冷,望了一眼山坡下已经像上面摸索而来的公安,低声说道:“快点离开。”

所有人立即四处散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四周恢复沉寂,唯有天上一弯钩月冷冷看着血腥的山头。凌威身体晃了晃,向后一仰,倒在地面上。

祝子期和西门利剑等公安的对持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估计凌威等人已经离开,厉春柳低声说道:“子期,放下刀吧,让西门利剑过来。”

“好。”祝子期把刀收拢一点,放在厉春柳的肩头,他本来就虚张声势,刀放哪都无所谓,他也可以探头四处观望,不担心狙击手打破脑袋,因为刚才上面要求狙击手过来,被西门利剑拒绝了,他以脑袋担保厉春柳没事。

“西门利剑,你一个人过来。”祝子期大声叫着:“我们商量一下,我放了厉春柳能给我怎么样的宽大。”

“这个我只能向上面建议,做不了主。”西门利剑实话实说:“不过会给你一些方便的,毕竟你的案子多数是在二十年前。”

西门利剑一边说一边驾驶着快艇靠近,眼看就要到祝子期的快艇旁边,小岛的沙滩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祝子期。你演的戏骗得了公安,骗不了我,我现在就送你们夫妻两一起上路。”

祝子期猛然转身,借着巡逻艇的灯光,可以看见不远处程明清正举着手枪瞄准这边。程明清是个老江湖,知道夜长梦多的坏处,就在祝子期转身的时候扣动了扳机,祝子期迅速拉了一下厉春柳,把她护在身后,两颗子弹呼啸而来,一起进入了祝子期宽阔的胸膛。程明清朗声笑着向小岛上跑去,笑声渐渐消失在乱草丛中。

“快,救人。”厉春柳抱着软软倒下的祝玉妍,大声叫着,声音嘶哑惶急。

“我来吧。”西门利剑伸手想抱过祝子期,厉春柳固执地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你快点追赶刚才那个人,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我现在就去。”西门利剑干脆的应了一声,安排人快速送祝子期去医院,带着手下直扑小岛。但依然晚了一步,追到小岛北边,程明清和一群人已经驾驶快艇扬长而去,西门利剑气恼地直跺脚,大声叫道:“程明清,我挖地三尺也要抓到你。”

程明清听到了喊叫,苍老的笑声远远传来:“西门警官,我们后会有期。”

西门利剑无奈地叹了口气,手电照了照,看着乱草上的血迹一直向东边山头延伸,急忙尾着痕迹过去,于是他见到了凌威,直挺挺躺在悬崖边,眼神呆滞,无论怎样呼喊也没有动静。,只好让两位兄弟轮流背着她走下去,登上快艇离开小岛。

太湖又恢复了恬静自然,罪恶和哀伤毕竟只是过眼云烟,悠悠湖水经历过千万年,它看过了无数悲欢离合,用它那份独特的安宁轻轻抹去一切痕迹。

悬崖下,一艘小渔船轻轻划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立在船头,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老了,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唯一欠下的就是祝子期的人情,他是祝子期的老部下,厌倦了杀手生涯,祝子期给他一大笔钱财,安排他在太湖修养,娶妻生子,颐养天年,最近祝子期安排他在这里保养那艘快艇,可惜还是没有用上。他赶来的时候只是在悬崖下捞起了两个气若游丝的人,祝玉妍和朱珠。

两位姑娘此时静静躺在小渔船的船舱里,脸色苍白,湖水浸湿的躯体布满血污,呼吸若有若无,老人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否能够逃过鬼门关,满身的刀伤,上岸以后又有谁敢医治,一旦报警,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划动双桨,小渔船向湖岸边快速滑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伤逝

盛夏的暑热还让人们记忆犹新,秋天在一夜之间忽然来临。狂风骤雨肆虐地把建宁市的大街小巷洗刷了一遍,清晨湿漉漉的街道边布满落叶,空气带着丝丝清凉。上班的人们脱下了裙装和短袖衫,换上了稍微厚一点的秋装,没有了夏日的浪漫和艳丽,多一份成熟和稳重,秋天吗,本来就是稳重的季节。

阳光温和地照着大地,路边的花花草草还依然翠绿。凌威和陈雨轩沿着城市东郊的一条小路慢慢走着,一边呼吸者新鲜的空气一边看着路边来来去去的行人。这里的行人都不怎么有笑容,熟人也只是偶尔打声招呼。因为这条路通向建宁最大墓地,一个肃穆的地方。

陈雨轩身穿紫色衬衫,紧缩的腰部勾勒出曲线玲珑,披肩秀发有几缕挂在前面,显得胸部更加饱满,嘴角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很淡,如远山般沉稳。保和堂的业绩成倍增长,已经成为全省小有名气的小型中医院,许多病人都是远道慕名而来,她的声名越来越响。当然这要归结于他们高明的医术,最近凌威一直魂不守舍,但遇到一些疑难病也还是起到很大作用。,凌威一身青色西服,显得庄重得体,腰挺得笔直,但略显僵硬,脸颊消瘦,眼睛显得很大,但神光迷离,胡须好久没有刮,凌乱如荒草。

“祝老板也算是一代英杰,没想到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陈雨轩声音尽量轻柔:“还好,厉副市长宅心仁厚为他准备了一块墓地,不然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厉副市长是个好人,不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凌威想起厉春柳,一阵心痛,厉春柳的日子一定比自己还要不好过,一家刚刚团聚就死了丈夫和女儿,而且不能堂而皇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祝子期的墓碑上,何等凄凉。

“你节哀吧。”陈雨轩轻声安慰:“我们活着的人总要生活,祝玉妍地下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不是吗?”

“是的,我们等会去瞧瞧厉副市长。”凌威迎着朝阳,一个多月来,眉头第一次舒展,是啊,自己可以说是厉春柳唯一的亲人了,需要自己的安慰和照顾。

“厉副市长来了。”陈雨轩指了指不远处。厉春柳一身黑色套裙,端庄肃穆地走过来,见到凌威微微笑了笑:“你来啦。”

“我来看看祝老板和玉妍还有朱珠,谢谢您为他们立碑。”凌威语气沉重无比,自己从太湖回来,伤痕累累,神志恍惚,祝子期的后事他没有参加,保和堂让孙笑天参与,祝子期有股份在保和堂,又捐出许多,经费当然是要负责。

“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厉春柳淡淡笑了笑,有点凄凉,一个多月不见,她的额头添了几道皱纹。

墓地在一个山坡上,长松翠柏环保,环境优雅,最东边一处,并排立着三个石碑,一个高大两个稍小,小的石碑写着祝玉妍和朱珠,厉春柳,陈雨轩还有凌威,三个人在碑前伫立,深深鞠躬,陈雨轩献上鲜花。凌威慢慢蹲在石碑前,看着祝玉妍相片上如花般的娇颜,伸手轻轻摩挲,眼泪夺眶而出,看得陈雨轩也眼眶湿润。

让凌威更加痛心的是,保和堂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竟然没有找到祝玉妍和朱珠的尸体,倒是和祝玉妍一起被凌威打下悬崖的对手倒是被找到了,事情有点怪异,厉春柳也只是把祝玉妍和朱珠的一些遗物放进墓中。,“凌威,节哀吧。”厉春柳轻轻拉了一下凌威。凌威缓缓站起身,三个人来到祝子期的墓前,弯腰鞠躬,献上鲜花。忽然,同时愣了一下,祝子期墓前赫然摆着两束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水润,显然是刚刚摘下来的。祝子期是个通缉犯,又没有亲人,谁会来献花呢?

凌威轻轻拿开那两束献花,露出墓碑上下部的落款,按照规矩,右下角写的是死者的晚辈,碑上立的是女儿祝玉妍和朱珠,显然朱珠在名义上已经是祝子期的义女。厉春柳希望这个被祝子期收留的可怜孩子在死后有一个家。墓碑上活人的名字是红字,死去的人名字都是黑字,祝玉妍和朱珠当然也是,但是,在两个人的名字上多了点点殷红,似乎是用鲜血抹上去的。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陈雨轩失声惊叫。三个人一下子僵立在当场,久久无语,凌威脑中一片迷糊,看着鲜花和墓碑上红色的血迹,谁在预示着什么?凌威失声叫道:“是玉妍,玉妍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你不要激动。”厉春柳眼中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孩子,祝玉妍如果还在怎么会不来见你,忘了她吧。”

“是啊,她怎么不来见我。”凌威四处张望着,喃喃低语。

一阵凉风吹过,四周树叶沙沙,陈雨轩觉得后背泛起一股寒意,弯腰把鲜花摆好,拉了拉凌威:“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凌威下意识重复着,脑中有一种迷迷蒙蒙东西,可就是抓不着,唯有跟在陈雨轩身后,一步一步向来路走去。

三个人刚刚离开,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戴着大大的墨镜,愣愣地看着凌威等人离去的方向。好久,一位姑娘轻声说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是,我们该走了。”另一个姑娘喃喃低语,声音有点萧瑟,如秋风拂过旷野,几许悲凉。

保和堂的大门敞开着,远远可见许多病人进进出出。大厅依旧宽敞明亮,抓药的地方不再是原来那种传统柜台,而是改成了专门的药房,有三四个人负责。熬药也是改成一个宽大的房间,耿忠老爷子忙得不亦乐乎,陈雨轩对老人也充满疑惑,凭他熬药的能力和见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沦落到乞讨,那么,他扮成乞讨者进入保和堂是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的熬药能力帮助了保和堂,也救了不少人,陈雨轩没有理由怀疑他对保和堂不利。

现在保和堂不是几个人一起在大厅坐堂问诊,而是分成一个个科室,妇科,儿科,内科,外科等等,规模越来越像正规的医院,服装也是统一的白色工作服和蓝色工作服,几位护士在前后张罗照顾病人。

“谢谢你最近陪着我。”凌威站在大门口,侧脸对着陈雨轩笑了笑。保和堂的重任全在她身上,最近一直陪着自己,难为她了。

“和我说什么客气话,没有你也没有我们保和堂的今天。”陈雨轩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微微一笑,秀丽的脸颊上平添一份妩媚,可惜凌威无心欣赏,他还没有从失去祝玉妍的痛苦中完全恢复。当然陈雨轩也不希望他这么快就对自己有什么心意,那样岂不显得凌威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