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靖被清欢那么一问,整个人都痴呆了,清欢一脚蹬在他小腿上,把隋靖蹬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但他没工夫在意这个,只是一直在心底问自己,辛语白有没有那么重要?这些年来,他的心已经快要属于辛语虹了,他已经结婚了,他甚至很久没有再想起辛语白了。
隋靖一致认为这是自己即将忘记那个女人的先兆。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并非如此,他不是忘了辛语白,只是没有人再在他面前提起辛语白,于是,他自以为忘记了,事实上他非但没有忘,还格外刻骨铭心。
直到现在,只是听到她的名字,他都能想起来五年前她在大雨中哭泣的样子,眼泪从她的睫毛上滴落,她求他别走,但他仍然没有回头。
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这是隋靖一直告诫自己的。可现在这算什么?辛语白死了,那他心底这些空洞又算什么?他的悲伤如何纾解?他的情绪如何消失?
那个女人……
清欢穿着睡袍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隋靖站在几步之外痴傻的模样,她对隋靖没什么感觉,这个男人不过是优柔寡断一些,自大一些,自己耽误了自己。她有兴趣的是隋靖的妻子,那个叫辛语虹的女人,清欢迫切想见一见对方。
但主动上门就落了下乘,她比较想让辛语虹主动来见自己。想到这里,她问隋靖:“这么晚了不回家,小心你老婆担心。”
隋靖好像没听到,清欢就又重复了一次:“很晚了,你该走了!我要休息了!”
这回隋靖听见了,但仍然是魂不守舍的。他朝房门走,跌跌撞撞的,连门都没关。
清欢挥了下手把门关上,然后打开电视撑着下巴看起来,看着看着就有了困意,打了个呵欠,就那么睡着了。
隋靖也不知是怎么开车回的家,到家后都快十一点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辛语虹习惯在客厅给晚归的他留一盏小灯,那盏小灯每每让隋靖感到很温暖,可是这一次,他看着那盏小灯,仿佛有个女孩站在他记忆里跟他说:以后你每天回来,我都会给你留门,我就在沙发上等你,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什么时候去睡觉,我一刻也离不开你。
那个说一刻都离不开他的女孩最后离开了他五年,回来后,两人短暂的在一起过后,她再一次离开,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有人说她死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但却被告知心爱的人已死,留在世上唯一的皮囊也被他人占据,这个晚上隋靖过得太玄幻,他盯着那盏小灯出神,直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他才猛地回过神,“语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都等急了。”辛语虹语带睡意,声音柔软娇嗲,她是个柔弱如同菟丝花一般的女人,隋靖毫不怀疑离开他辛语虹完全不能独活。五年前,其实他是有意和辛语白和好的,但那个时候辛语虹出了车祸导致身体出现问题,谁都不认识就只认识他,如果不是为了找他,她不会出车祸,因此隋靖认为辛语虹是自己的责任。
他选择了辛语虹,于是只能放弃辛语白。他没有办法同时跟两个女人在一起,于是他用残酷的话告诉辛语白,一切都只是报复,他们短暂的相爱都是假象,他只是为了报复她当年为了钱离开他。
辛语白在大雨里嚎啕大哭,隋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如果选择了辛语虹,那么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跟辛语白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
五年了,他跟辛语虹结婚也快五年了,但为什么直到今天他才感受到痛苦难以克制?
“老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晚上又喝酒了?”
是的,辛语虹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不像是另外一个率直的女人,她只会威胁他下次再喝酒就把他从家里丢出去。
隋靖眼神迷离,“语虹,当初你告诉我说语白她出国了,是真的吗?”
辛语虹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无辜道:“对呀,我是听我爸这么说的,怎么,不是吗?语白现在过得好么?她在哪儿呢?”
“她……”隋靖低头看向交缠在自己腰间的细嫩双手,不知怎地,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她很好,我今天遇见她了,她现在……是和公司合作的国际集团的副总。”
腰间的双手猛地紧了。辛语虹惊慌的声音传来:“你是我的,我才是你的老婆,我们在神父面前发过誓的你忘记了吗?她回来了,你又要回到她身边去吗?那我呢?我、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