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语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昨晚的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她差点没羞耻得重新钻进被窝。
她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赤着脚跑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瞧,确定外面没人后,她立马开了门往玄关处跑。
刚跑到门口,忽然察觉到胸前似乎空空荡荡的,伸手一摸——
哦糙,胸衣不见了!
循着昨晚模糊的记忆,盛微语跑回客厅找了一通,在客厅里找了个遍,连内衣的一根线头都没看见。
“跑哪儿去了?”
盛微语欲哭无泪,又极其害怕易言下一秒就会从外面回来,慌乱之中,她跑回卧室,拿起床上那件风衣披上,就跑到玄关口,穿上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与此同时——
宠物屋里,金毛叼着个黑色蕾丝的东西在地上拖来拖去,最终塞进了自己的狗窝里。
盛微语顶着一头乱毛,不敢去坐电梯,直接裹着风衣从楼梯里跑到了八楼。
跑到自家门口,才发现,她走得太急,连包和手机都忘了拿,更别说钥匙。
易言家的门关上就锁了,她回去也进不去,盛微语快被自己蠢得撞墙,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按门铃试试凌希还在不在家。
老天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一样,终于肯眷顾她一次了。
盛微语竖着耳朵听到屋子里似乎有动静,门对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盛微语欣喜极了,门一打开,她就要去给凌希投怀送抱,“凌——霖霖?”
看到屋内的娃娃脸男生,她傻眼愣在原地。
周霖霖环臂抱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呵了一声,终年面瘫的脸上扯开一抹可怖的冷笑。
“盛小姐,够浪的啊?”
第19章 第十九课
盛微语和周霖霖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也并不是从小就生活在一起, 但二人的脾气和小习惯,却是说不出来的相似。
就拿称呼对方来说吧, 他们很少把姐姐弟弟这称呼挂在嘴边, 平日都是直呼姓名,唯独正正经经或真生气的时候, 就会十分客气地称呼对方——少爷/小姐, 越生气,语气就越客气。
比方说现在,盛微语已经从这句客客气气的“盛小姐”中,判断出了周霖霖此刻的怒气值。
“盛小姐, 够浪的啊?”
常年面瘫的娃娃脸男生此刻似笑非笑地盯着门口的女人。
女人头发凌乱, 披着一件男士风衣外套, 背微弓,表情狼狈又慌张, 一看就是刚从哪张男人的床上爬下来的。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都显示关机, 也不见她回个消息,到了她公寓又不见她人,碰见她室友, 室友还支支吾吾掩饰, 叫他在家里等着。
他说呢,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联,原来是失联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
周霖霖环着双臂冷笑, “怎么,还能下得来床,看来我这姐夫,技术还有待加强?”
周霖霖说话向来直接,专门往人死穴上开枪,饶是盛微语早就知道他这点,也没抵得住他这一句毒舌。
盛微语差点翻了个白眼,但奈何现在她实在理亏,只能腆着笑去讨好这位在气头上的大少爷,“小周总,让我先去洗个脸刷个牙,咱再慢慢聊,行不?”
说着,她边朝他走近一步,边说:“你闻我这一身味儿……”
没等她说完,周霖霖就面无表情地侧开身,给她让出一条道。
这是在不动声色地表示嫌弃她。
盛微语像只猫一样,飞快地窜进了屋,卧室的门被她大力打开又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卧室里就传来一声惨叫。
“我他妈这是什么鬼模样!我的妆!”
周霖霖面不改色地坐在客厅,对这般声贝高亢的惨叫恍若未闻。
不怕生的大侠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点一点地往他脚的方向移动,小爪子刚伸出去摸了摸男生名贵的鞋试试手感,男生眼神一凛,散发出不符合他可爱外表的凌厉杀气,“你的狗蛋不想要了么?”
大侠被吓得一哆嗦,呜咽一声,夹着蛋蛋撒丫子落荒而逃。
*
周霖霖这次回国,可以说是杀了盛微语一个猝不及防。
即使对方前不久就说过段时间回国,可她哪能想到,过段时间的“这段时间”竟然会这么短。还好巧不巧,就卡在她在易言家过夜这一天。
盛微语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周大少爷还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音乐类选秀节目《新声》,由国内几大知名娱乐公司联合制作,在素人中选出艺人进行培养。
盛微语平日不看电视,更不关注娱乐圈的事,对这种时兴的综艺一无所知。不过现在,能搬出一个话题就算一个话题。
她走过去,讪讪地开口,企图用个新话题打破沉寂的气氛,“这档综艺最近很火啊,你也喜欢看?”
周霖霖瞥了她一眼,压根没给她拐弯抹角的机会,开门见山,“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
盛微语没回答,她知道周霖霖不是在排斥她和男人交往这件事,而是在质疑,像之前质疑贺廷一样质疑易言。他在商业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和敏感度,这敏锐的直觉也带到了他的生活中,他的圆滑和戒备不允许威胁周家利益的存在
但盛微语不喜欢他用商业的目光去评判易言,这是一种不尊重,或者说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