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个在他身边是越来越厚脸皮了,不过这种占据主动和上风的感觉,真是太他大爷的不错了。
——欺负人的感觉真好。
“你想说什么?”百里青慵懒地拨了一下方才被她弄散的发髻,顺带拆了头上的白玉长钗,三千青丝蜿蜒如瀑,淌落白玉池中,越发衬托得他肤光如玉,眉目如画,只是语气凉薄。
让西凉茉心中有些不爽,但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下子,倒是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做。
也许是一直不明白那日他为何忽然开始变得对她那么冷淡。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于这种‘冷淡’是求之不得的。
但现在,她没心思深究。
西凉茉是骄傲的,哪怕她看起来随时可以换张面孔对着自己敌人柔婉微笑,曲意承欢。
那不过是为了遮挡笑颜如花下隐藏着的森冷刀光。
现在看着百里青这般冷淡模样,西凉茉那点子初见到他回来的热情也一下子像被冷水泼了,瞬间熄灭了下去。
许是赌气,许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西凉茉垂下眸子,半挑衅地道:“没什么,只是想试试师傅经常对徒儿做的事罢了。”
百里青看着面前的少女,淡蓝素麻的低等内侍常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子,细致温婉的面容半隐在阴影中,目光冷淡而隐含着挑衅,有一起奇异而矛盾的味道。
“你真是一个让人一点都没办法喜欢的丫头,长得丑就罢了,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百里青忽然冷漠地弯起唇角,嘲弄地道。
西凉茉却从他的毒舌话语里听出了一些语带双关的东西来。
“还不是都承蒙师傅的教导,能当狗师傅的不也是狗么,彼此,彼此!”西凉茉笑得甜蜜又恶毒。
两人间气氛诡谲,目光相交之处,冷芒四溅。
“滚!”百里青忽然冷漠地道。
闻言,西凉茉大恼,冷笑一声,滚就滚!
她梭然起身:“师傅,徒儿尚有要事,先行一步,您且不要泡太久了,要不泡成浮尸,可就有损你完美的形象。”
说罢转身就走。
但没走出两步,忽然脚踝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握住,西凉茉的身形一晃,猛地被人向后一拖。
“噗通!”
重物落水之声响起,一片水花四溅。
西凉茉不防间陡然呛了几口水,一只大手又揪住她胸前的衣襟一扯,把她扯出了水面。
西凉茉被百里青一把按在白玉台上,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将她圈禁在自己双臂、胸膛和白玉池子间,冷睨着她。
西凉茉一边咳嗽,一边不忘挑眉看着他轻笑:“咳咳……怎么了这是,不是你让我滚的么,恼羞成怒了?”
“本座问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百里青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抬,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唇对着唇,近得听的见彼此的呼吸。
都是聪明人,西凉茉知道他在问什么,她边咳边道:“没什么意思。”
百里青睨着怀里倔强的小丫头,忽然幽冷地道:“不是意外了么?”
西凉茉粉脸微红,嘴上仍旧还是冷嗤:“不是!”
“那就是,你在挑衅为师了?”百里青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目光阴沉如地狱鬼魅。
上次扯着他最爱惜的头发,害他摔了一跤的事,他还没跟她算账!
西凉茉梭地地一下从微红变成涨红,随后尖叫:“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处子么,碰不得!”
做出那种冷若冰霜要死的样子给谁看!
说罢她四肢一瘫,白眼一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着干了两次去轻薄面前大妖怪的惊世骇俗的事来,反正她干都干了,怎么样?
百里青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瞅着身下那丫头的模样,气得自己那副黑心肝都直颤。
“看样子是座太惯着你了,把你这小贱人都惯出野性子来了是么!”
西凉茉瞅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冰山美人,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没法子,师傅是大贱人,徒儿也只能学着当个小贱人了。”
看着面前那千年老妖的目光越发阴沉,浑身气势阴怖逼人的模样,西凉茉不由自主地缩缩身子,知道自己该闭嘴,但是她依旧忍不住嘴贱,
“你这欺师灭祖的东西!”百里青阴沉磨牙的声音在西凉茉的头上响起。
随后西凉茉便觉得下颚被人一抬,对方冰冷的唇粗暴地吮了上来。
不知他什么时候也拿了那胭脂酒,含在口中就这么覆下来,与她小口含着灌给他不同,他的唇间的酒满满的。
炽烈又浓郁,呛人的香气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技巧地压住她的舌尖,又将她的手腕牢牢压在身后,迫使西凉茉无法抗拒,不得不大口地吞咽下他灌下的烈酒。
一口又一口,有红艳的酒液顺着西凉茉的唇间淌落,一路顺着她雪白的颈项蜿蜒到温热的泉水中,他甚至还在她口中暧昧地舔弄着她细腻的口腔,噬咬她柔软的舌尖。
西凉茉何曾喝过那么多烈酒,只觉得胸腹间一阵灼热,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