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害怕吗?”兆焦凑近冼卿耳边问道。
他们正坐在一个皮筏子上,即将被推往高达几十米的陡峭弯曲的水道里。
“还好。”冼卿道。
兆焦放下了心,不经意低头,却见冼卿放置在皮筏边缘的手背已经青筋凸起,指尖都略微发白,一看就知道紧张得不行。
兆焦贴心地没有提出来,只往前靠了一点儿。
身后的温度贴近,呼吸近得仿佛紧贴耳侧,冼卿身体不自觉挺直,更加僵硬了。
“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在他们背后问。
“准备好了。”兆焦道。
绑着皮筏的绳子被松开,刚开始还是坡度缓和的水道,但由于下行,冼卿的身体不自觉的后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已经挨蹭到兆焦的前胸,头顶便是兆焦呼吸带出来的微风,拂动着他的耳膜,带来微微的痒意。
等到适应了这个速度,冼卿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直起身,远离了兆焦一点儿。
鼻端暗暗的男士香默不作声地远离,兆焦盯着冼卿毛茸茸的发顶,撇撇嘴颇有些不满,但看到不远处近乎垂直的管道时他又挑起了唇。
“哥,记得抓紧了呀。”兆焦凑近冼卿耳边。
冼卿不自在地向前倾了倾身:“说话,不用离这么近。”
兆焦跟着凑近过去:“可是我不是怕师哥听不见么。”
冼卿:“………”
管道边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冼卿说话的声音,皮筏慢慢的靠近管道,终于猛地向前一栽,皮筏瞬间垂直进入了管道,瞬间到来的失重感让冼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哗啦啦变得更加大的水声和呼呼的风,一瞬间,只觉得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而他身陷绝境,无人知晓。
尖叫被多年来的素养和理智牢牢卡在喉咙,冼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存在的。
“师哥,别怕。”身后突然绕上来一双手臂,耳边是兆焦尽力放大声音的安慰。
同样被水浸得冰凉的手臂一缠绕上来,在半空飘着的冼卿忽的有了实感,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头顶透着红光的塑料管道,下面是透着光的出口。
“哗——”
皮筏从出口直冲而出,一道水柱被扬起,又要兜头向他们罩过来,兆焦将冼卿的头按低,将他拥得更紧,整个人贴近他,仿佛是要为他挡去那一大片的水。
阳光下一片白色的水笼罩下来的瞬间。冼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到了颊边一点儿冰凉柔软的触感。
但本来就被水浸透的凉润的有些麻木的丶肌肤实在分不出来那点儿凉意和柔软是否是真实的。
皮筏终于进入最后的水道,经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减速水道后,皮筏慢慢地停了下来,工作人员走过来要给他们解开安全带,却在看到他们的姿势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啊。”冼卿这才意识到他们姿势的不妥,触了电般,冼卿直起身从兆焦怀中挣脱。
兆焦故意道:“是啊,我们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是吧,哥?”
冼卿:“……我们……”
“哎呀,小姐姐,能快点儿帮我们解开吗?”兆焦及时打断冼卿,“不然下一只船就要到了。”
“哦哦,对,我这就帮你们解开。”工作人员红了脸,心道,怎么觉得不像是兄弟倒像是恋人呢。
年上的爱情!
小姐姐被自己的脑补萌了一脸血,然后连忙警告自己,不要乱磕,人家是纯洁的兄弟情!
从皮筏上下来,兆焦看着冼卿的侧脸脸上便微微发热,转过头避开眼睛问:“哥,怎么样?刚才好玩吗?”
看到兆焦脸色泛着微红,也不知在漫天的凉水里怎么感觉到热的?
冼卿奇怪的看了兆焦一眼。
“还好。”冼卿感受到砰砰跳得急促还没来得及完全平复的心脏,他忽的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会追求极限运动,虽说这个还差的远,但想必感受都是差不多的。
在经过那样的世界只剩我一人的满脑子空白的刺激后,重新回归的感觉仿佛是将身体里所有的郁气和疲惫都随着那一瞬间的失重丢出体外,接下来的是酣畅淋漓的轻松。
“其实很好玩吧。”兆焦一脸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哥你怎么总是口是心非呢?”
冼卿侧过脸没回答:“接下来去哪儿?”
“不急,看见没,”兆焦掏出票,“一会儿六点的水上乐园表演要开始了,师哥你不想看吗?”
冼卿:“不想。”
兆焦:“不,你想。”
冼卿:“………”
兆焦不由分说地将冼卿拉着到了水上乐园中间的一个台子边,舞台是搭在水中的,四周都是水,观众们就在四周的水中或站或浮。
兆焦拿出了小黄鸭的游泳圈:“哥,你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