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听走过去,蹲下:“哥。”
她叫了一声,宇文冲锋没反应。
她就又推了推他:“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
他瞳孔里,都是血丝,脸上没血色,白得过分,甚至透明得可以看到淡淡青色的血管,头发乱糟糟的,下巴有胡渣,身上的衬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皱巴巴的。
“我扶你起来。”她去扶他的手,才发现他身上冰凉冰凉的。
他还侧躺着,没动,吃力地睁开眼睛:“听听吗?”
宇文听跪在地上,抓着他的手给他捂着:“嗯,是我。”
他爬起来,打翻了放在地上的酒瓶,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去捡瓶子,看瓶底只剩一点了,用软木塞封好,放进了柜子里,才问宇文听:“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手还是凉的,宇文听扯了床上的被子,给他盖上,音色闷闷的:“我再不回来,你都要喝死了。”
他摇头:“我没事,酒都是笙笙送的,度数很低,喝不醉人。”
他与姜九笙认识快五年了,五年里,她一共送了他十四瓶酒,除去谢荡偷偷开瓶的,还有十一瓶。
他都喝完了,还是没有一点醉意。
下次,不要度数这么低的了。
宇文听默不作声了挺久,问他:“很难受吗?”
难受啊,难受得要死了。
“听听。”
“嗯。”
“他们说,”他低头,乱糟糟的发,遮住了眉眼,在脸上落了一大片阴影,“说姜九笙没了。”
宇文听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抬起头,眼里安安静静的,他说:“她没了,”不哭不喊,眼里空空的,说,“我怎么办啊?”
宇文听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怕她哥哥哭,也怕她哥哥不哭。
他就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酒瓶子推开,又躺下了,缩到被子里,声音似有若无,像在做梦一样,意识混沌地在说话。
“我给她的宝宝打了一把长命锁,还没送给她。”他看着宇文听,瞳孔的光很暗淡,“我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我睡一会儿,听听,你帮我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