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宁喊住她,给时瑾带了句话:“他说,除夕夜陪你。”
三天后,便是除夕了。
今年,是姜九笙过得最没有年味儿的一个年,没有张灯结彩,冷冷清清的,但愿除夕,他能归来。
看守所的后面,有一块运动场,是平时犯人白天活动的地方,到了晚上,空旷静谧,只有一个狱警守在门口。
没有路灯,装了几个白炽灯,依旧可以视物,时瑾被一个狱警带到了运动场。
那狱警没有跟上去,送到门口便给时瑾松了手铐:“十分钟后我再过来。”说完,张望着离开。
时瑾还穿着囚衣,蓝色,很单薄,也单调,只是他长身玉立、眉目疏朗,便是这身打扮,也不损半点风骨与气质,闲庭信步般,不急不缓地往里走去。
运动场的围网前,站了个人,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道:“六少。”
男人五十多,身穿警服,是看守所的齐所长。
难怪,当初苏伏能逃狱成功。
时瑾停下,站在月色里,芝兰玉树,不惊不喜:“苏伏让你来的?”
齐所长点头,走过去,递上一部手机:“大小姐有几句话和六少说。”
时瑾没接,目光冷冷淡淡。
齐所长也不气不急,拨通了电话,按了免提,便那样双手拿着,只响了一声,手机接通了。
苏伏的声音洋洋得意:“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时瑾神色自若,反问:“证据是你捏造的?”
她不否认:“这重要吗?”不待时瑾回答,她慢慢悠悠地继续,“重要的是姜九笙为了徐家,可以牺牲你。”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离间这二人。
她绸缪了很久,先是利用蒋平伯,把徐家拉下水,接着威胁林安之,捅出这个走私洗钱的案子,再来,借秦云飞的手动姜九笙和她的孩子,以激怒时瑾,最好,他能亲手杀了秦云飞。
秦云飞一死,就坐实了时瑾‘杀人灭口’,也让他沦为了阶下囚,这时候,再给姜九笙送上两份秦云飞捏造的证据,时瑾本就背了杀人罪,再多一个洗钱走私也没什么,只是,不论时瑾背不背得起这个罪,也不论捏造的证据最后成不成立,都无所谓。
她只要姜九笙一个决定,在徐家身陷囹圄的时候,恰好,阶下囚的时瑾可以担下徐家所有的罪,而姜九笙会不会把他推出去。
或许,都称不上背叛,但时瑾不同,他是个偏执症患者,只要姜九笙选择了徐家,那战乱就开始了。
爱情,果然承不了重量的,一击就散。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要时瑾心里有一丝怨愤,一丝痛恨,一丝报复,就足够燎原姜九笙和整个徐家了。
时瑾始终不言,苏伏又道:“你为了她,把秦家都赔上了,最后呢,落了什么下场,徐家无罪释放,你却一人为营。”她停顿,继续,“检察院已经准备好了起诉材料,走私、洗钱,还有杀人,你会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