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醉酒,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亢奋又易怒,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等保安室发现异常再出动,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那就只能自卫了。
姜九笙把打着石膏的左手收到身后,动动手腕和脚脖子,松松筋骨,右手握拳,目光锁住男人手里的刀。
“你爱喝酸奶,我就给你买了好多好多,我天天给你寄,你为什么不喝?为什么一次都不喝?”
凶狠地咆哮完,男人声调又毫无征兆地压低。
“你别怕,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他说着痴痴地笑,声音来回回荡着,一会儿絮絮低语,一会儿歇斯底里:“笙笙,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搬到这里来了,以后,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男人癫狂高亢的笑声,姜九笙几乎第一时间走过去捡手里。
男人大吼:“不准接!”
他猛地扑过去,挥着手里的刀,动作毫无章法,像只没惹怒了的野兽,疯狂地叫吼:“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月光淡淡,男人失焦的目光突然定住,死死盯着姜九笙,“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张开手,发了疯似的撞过去。
姜九笙脚尖擦了擦地,正要出腿,腰间忽然一紧,被带着转了一个方向,她毫不犹豫就抬手劈过去。
咚的一声,男人撞空,碰上了墙壁。
她的手腕被抓住了,肌肤相触,冰凉冰凉的,如同窗外深秋的霜,耳边,低低嗓音,像轻碰了玉石:“笙笙,是我。”
姜九笙蓦然抬头:“时瑾?”
没有灯光,月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却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薄荷清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是他,是时瑾。
姜九笙紧握成拳头的手松开了,整个人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时瑾还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他低头,轻轻嗅了嗅:“你流血了。”
只是一道痕迹,不是什么大伤口,外科医生的嗅觉,真不是一般。
“不要紧,只是划破了皮。”姜九笙说。
时瑾没有说什么,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末了给她绑好,米白色的手帕在她手背上打了个外科包扎常用的结。
“你躲好。”
时瑾放开她,往前了两步。
他背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目光,可不知为何,秋风瑟瑟,突然阴冷,像寒冬腊月的寒流,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