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多少人?”
“不知道,不过盘龙会也没几个人躲过去,估摸着有百来个吧。”
“……胆子真大。”
“是大,不过也没人管,谁愿意管啊。”说着这话题,唐爸爸也禁不住叹息一声。
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干这一行本来就是把命别再裤腰上混饭吃。盘龙会的帮众倒霉了一点,一荣俱荣的日子没怎么过到,摊上个小气又蠢笨的领导净吃亏,一损就直接把命也损进去了。
但又能怎么办?即便是汉楼曾经这样大规模的帮派,手下的兄弟做任务的时候死了,也只能给点抚恤金,然后打落牙齿和血吞。假如死的人除了郑潘云那一伙儿之外,再加上他们唐家一对父子,专案组那伙人估计得弹冠相庆。
他们的命本就那么不值钱,于是也活的更加艰辛。
“你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小路?”一边吃东西,唐爸爸忧心不已。这次的事情算作偶然但也不太过出奇,路文良不问经过实在是出乎他意料,可唐开翰就也这样瞒着了?
唐开翰笑了一下,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眼神柔和下来:“他又不傻,您看不出来?”
呃……还真没看出来。
一并朝着卫生间看,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正在洗漱的儿婿,唐爸爸有些纠结的想,莫非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路文良是挺聪明的,但呆也是真呆,他看人向来不太走眼。
见父亲不解,唐开翰但笑不语。爱人的优点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也没必要满世界去铺张。谁没点个人隐私呢?就像好奇心重如他,也没在和路文良这么些年下来拼命的打听曾经那些预言般玄妙的经历。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家放心里就好了,何必去点破?也没见说出来能更增进感情,这种秘密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情趣。
不过像唐爸爸这种年纪的老古董,一板一眼到对儿婿以公公自居,让他理解这些东西委实不太容易。
郑潘云的死亡让他有些失望,其中更多的还是对路文良的愧疚,于是等到路文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有些忧郁的唐开翰。
唐开翰那种硬汉的五官,眉毛都是斜飞上去的,凹出了一个囧眉实为不易。从在一起以来见识了严肃爱人各种不一样的情绪之后,路文良显然能对他不同以往的面目有了更高的接受度。他一边擦脸一边在唐开翰床沿坐下,来不及说话,就被一把抱住了。
“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好交代。
路文良挑眉:“你有外遇了?谁?”
唐开翰胸口微振,笑着吻了他脸颊一下:“胡说八道。”
索性脱了鞋子一并钻进了被窝,两个人亲密的拥抱着,额头磕着额头。路文良脸比唐开翰小一些,稍稍凑上去一点就能咬到对方的鼻尖。亲了亲唐开翰的鼻子,路文良安慰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俩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如果我真的在意,之前也不会拦着你。我不是装模作样的人,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俩要这样在vip病房里住上半个来月,每天千把块的消费在路文良看来实在是十恶不赦。但这是唐爸爸亲口决定的,在不知道原因的在哪儿的时候,路文良也没法多嘴说些什么。
新年毫无疑问被错过了,春节当天大家都在水深火热里度过。把小儿子连夜送走的唐家爹妈没那个心情欢庆,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治疗一个奔波着要报仇,但等到一家得以团圆的时候,唐妈妈还是忍不住感慨,这简直是历年来人最齐的一个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