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得再多,那也只是自己的推测,若是能得到文字证实,那是再好不过。
那块残破石碑的旁边,还有着半截断裂的石龟,灵龟托碑,是墓葬中很常见的布局。
我盯着石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发现上面并不是记载着墓葬主人的生平,而是营造陵寝的风水师,留下的自传。
人过留声,雁过留痕。
许多风水师终其一生,也没机会营造一座上规模的陵寝,那么在造完陵寝后,留下自己生平,供后人瞻仰,也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还真是我张家先祖,他在自传后面说,应墓葬主人的要求,将会帮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那心愿是什么?”我皱眉盯着石碑,可惜缺失了关键地方。
“总算知道,那位画痴王爷,既不是唐朝人,也不是宋朝人,而是明末的一位异姓王。”老方头感慨了一句。
“有些奇怪啊,各种版本中,关于那位画痴王爷的出生年月,好像被故意模糊掉了。”老方头接着疑惑自语。
我没有说话,低头整理着脑中线索,从时间推算,那位给阮家后人,赠画传秘法的张家先祖,很可能与营造陵寝的风水师,是同一个人。
“画痴王爷姓阮,难道先祖给阮家赠画,是为了完成对方最后的心愿?”我喃喃自语。
“这样也能说通啊,王爷不放心后人,留下一副神异古画,让你先祖交给他后人,保证阮家后世富贵,可他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后人,还要绕一个圈子?”老方头在一旁说。
“那只说明一点,这件事情,一定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我沉声回答。
“既然是你先祖修建的陵寝,你一定知道进去的方法,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老方头侧脸询问。
“虽然对死者不敬,但是我很想知道,能让大道祭念念不忘的古画,到底是什么画。”我点了点头。
不管是为了搞清楚大道祭的秘密,还是还原出当年张家先祖赠画阮家的真相,我觉得都有必要,进去陵寝中一趟。
也幸好这座陵寝,是我先祖修建,基本的格局,我在残破相经上都见过,知道陵寝的入口在哪。
不过像这种入口,在墓葬主人下葬后,多半都会用断龙石封死。
我伸手掐算了片刻,又去加固了下迷魂阵那边的封印,才抬脚向东方青龙位走去。
那字号王穿山的土夫子,此刻满头大汗,不停在树林边缘转圈,被加固后的迷魂阵,迷得晕头转向。
老方头跟在我身后,好奇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小半天的时间,他身体似乎又衰老了一些。
我关切问了句,他直说自己好得很,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看不破的。
不出我所料,陵寝的入口,果然被断龙石封死,不过这也难不住我。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第三百九十九章 血肉蘑菇
花费了一些时间,我总算将封死的断龙石,撬开了一点缝隙。
也幸好残破相经上,记载了各种墓葬的暗门技巧,否则这千斤多重的断龙石,还真不好解决。
缝隙很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那墓葬也不知被封闭了多久,必须等空气流通一下,人才能进去。
老方头的神色,有些兴奋,小心地探出半个身子,向墓道内探了探,捂住鼻子,说了句:“霉味好重!”
“里面障气重的很,等到里面陈腐之气排尽以后,我们再进去。”我在一旁说着。
老方头可能无法看到,我刚才开启了洞明眼,看到不断有黑色尸气,从断龙石的缝隙中排出。
我下意识看了眼,被困在迷魂阵中的那位土夫子,说起来,我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否则这么重的尸气,他冒冒然闯进去,不死也要变成一个废人。
这墓穴中的尸气浓郁程度,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为了防止意外,我咬破手指,绘制了一张清心咒,递给老方头。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从缝隙中排出的尸气,终于变得淡了些,我招呼了老方头一声,向着墓穴通道中走去。
在外面还没觉得什么,刚踏进墓穴中,陡然觉得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鼻子里嗅到的空气,有些湿润,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像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能滋养阴气,对活人很不友好,但是非常适合死人安息。
我摸出勾玉剑,谨慎地向前面走去,这种几百年从未开启过的墓葬,谁也说不清里面有什么,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是第一次下这个墓,但毕竟出自我先祖之手,里面的格局,残破相经上都有记载,甚至一些设置了机关的地方,我也能提前知道。
老方头小心地跟在后面,哪怕是两世为人,他对于下墓探宝的勾当,也显得十分热心。
后面传来咯吱咯吱的机关响动,那重达千斤的断龙石,在我们进入后,又重新合上,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
“坏了,那石头重新封闭了,我们一会儿怎么出去?”老方头有些焦急的问。
“没事,每一个墓葬,都有一个机关枢纽室,只要能找到那间暗室,我们可以重新开启断龙石。”我安慰着对方。
洞明眼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但毕竟看不太清,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墓穴的通道十分狭窄,我们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着。
前面隐约传来滴水声,我心里有些奇怪,墓穴的环境,稍微带点湿气,那是最好,可要是渗水了,那可就情况不妙,尸体被水浸泡后,会发生尸变。
我暗自提高了几分警惕,向着墓穴主室的方向走去,脚下忽然踢到一个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啊呀,地上躺了具骨头架子。”老方头在身后惊呼一声。
我眼皮跳了跳,向着脚下看去,刚才没注意,踢到一个白惨惨的骷髅头,对方身躯,还些躺在一旁墙角。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墓穴,曾经被盗过?”我蹲了下来,打量着地上那具白骨。
对方的衣服已经完全腐烂,无法从服饰上,看出对方是什么年代的人,骨架子因为受了潮,微微有些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