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大孙子,惨啦,白发人送黑发人。”小老头砸吧了下嘴,一脸惋惜。
“怎么回事?您给我们说道说道。”我顺着对方语气,打听鬼手张家里情况。
“那鬼手张,祖上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他曾祖父据说是清末最后一位御医。”小老头闲得无聊,巴不得多拉扯几句。
“可到了鬼手张这辈,家业莫名其妙就败了,一大家子,接二连三遇到祸事。”小老头一脸神秘,“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我下意识追问。
“村里人都说,是他当了缝尸匠,经常与死尸打交道,被怨鬼缠身了。”小老头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森然。
“缝尸匠?”我心里一紧,这是个十分晦气的行当,现在几乎绝迹了。
“可不,都是那些家人横死,尸身残破不全,才会找鬼手张。”小老头说完,目光古怪地打量着我们。
“我们找他有别的事。”我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解释。
“若不是要紧事,最好别去,他那宅子晦气的很,听说里面不干净。”小老头语气森然的告诫。
我有些不以为然,刚才随意扫了几眼,鬼手张那宅子风水不一般,周围依山傍水,是个上佳的吉宅,按理说不可能藏着邪祟。
“你别不信,知道他大孙子怎么死的不?”小老头特别喜欢卖关子。
我摇了摇头,眼巴巴望着对方,等待下文。
“掉河里淹死的。”小老头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旱烟,语气神秘,“听说有人看见他落水的时候,有个东西在扯他的脚。”
“那他家现在,还有什么人?”二叔走过来,问了一句。
“他老伴儿去年也死了,就剩下个小孙女,可怜啦。”小老头惋惜地摇着脑袋。
我有些犹疑,对方这种情况,我们找上门有些不合适,可那无形的诅咒,犹如一根毒刺,横在心里。
“走,先去看看情况。”二叔抽了两口烟,向我招呼。
鬼手张家的宅子,很有些年头了,是过去那种三进门的大宅院,看似破旧,却很有气势。
门前挂着一块黑色木匾,十分古朴,是个老物件。
木匾上面提着“杏林世家”四个字,字迹龙飞凤舞,应该出自名家手笔。
一群闲着无事的村婆子,聚在宅院门前,七嘴八舌的唠嗑着。
宅院墙边放着一排花圈,几个披着麻衣的喇叭匠,在那吹吹打打。
“诈尸啦!”院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呼啦啦奔出来一群人,一个个神色惊慌。
“我就说他家邪性的紧,果然出事了。”
“妈呀,竟然坐起来了,一定是死后投不了胎,变成了怨鬼。”
“那鬼手张摸的尸体太多,还都是横死的,一定被厉鬼缠上了。”
村里的三姑六婆,一窝蜂挤出院子,如身后有狗在追般,撒丫子跑得飞快。
不到一刻钟,聚在门口看热闹的全跑了,连那几个请来的喇叭匠,也跑的一个不剩,院子内外一下清静下来。
“唉,伢子,我知道你死不瞑目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悲呛。
我脚步顿了顿,想起此行目的,抬腿走进院子。
“这座宅院,有高人设计过风水,绝对是上佳的福宅。”二叔在我身后说着。
正厅布置着一间灵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手撑在棺木边缘,肩膀微微耸动着。
我犹疑地走了过去,正准备开口说话,无意间看到棺木里的景象,心中一惊,到嘴边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一个面目浮肿,脸色青紫的少年,直挺挺坐在棺材里,眼睛犹如死鱼。
让我吃惊的,是那少年印堂有团黑气,墨汁般黑气将两边的眉毛连在一起,远处看去便如一个大大的“一”字。
“横纹断命,这是祖坟出了问题。”二叔声音沉重。
鬼手张听见话音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神色惊疑不定,“你们是什么人?”
我见到鬼手张面相,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对方印堂同样聚着一团黑气,若是我们晚来几天,多半就见不到他了。
“吱!”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尖嘴猴腮,浑身长满黑毛,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山魈。
“妈呀,这只倒霉猴子,原来是你养的啊?”王胖子大惊小怪嘟嚷。
山魈通灵,似乎能听懂人言,呲了呲牙,对王胖子怒目相视。
“小黑,回去!”鬼手张皱了皱眉,低声斥喝。
山魈对着王胖子扬了扬爪子,呲牙咧嘴一番,身形一闪,窜进里间。
“这块玉牌,你应该见过吧?”二叔开门见山,拿出那块翠绿玉牌。
“龙脉秘图,原来在你们那,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鬼手张神色激动。
二叔见对方想要夺取,五指一捏,收回掌心那块玉牌。
“你们有什么目的?”鬼手张脚步一顿,眼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