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盛夏对于陆远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陆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坐拥资产无数,人人见到他都要唤他一声‘陆先生’,却并不知道,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竟藏匿着即便心狠手辣也要达到目的的狠绝。
盛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陆远似乎也知道这对于骄傲和不肯低头的盛夏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抉择的事情,并未出声催促。
一山之隔的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传来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一个生命的消逝在盛夏的眼前上演,让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时间在这里矫情,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小说中的女主角,但成为的这一刻,她也接受的坦然。
掏出手机,她给戚猛发了短信,很简单的四个字:
“我们分手。”
在她与戚猛之间划上句点之后,她才将手中的药费单递到陆远的面前,不说一句话,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陆远垂眸看了一眼面前那些花花绿绿的单子,心情很是美丽。
母亲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医生还是建议住院治疗,毕竟已经到了晚期,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会在下一刻发生什么,盛夏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能多留母亲陪伴自己一段时间,哪怕是一天也好。
盛夏从未想过会在自己20岁的这一年里嫁给一个叫陆远的陌生男人,没有婚礼,没有仪式,也没有见证人,只有民政局工作人员狐疑和不信任的眼光,还有此时手里来自结婚证书刺目的红。
陆远从身后走过来,在看到她对着结婚证书发呆的时候径自从她的手中抽走,霸道的转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来保管。”
盛夏看着他,可有可无的笑了笑:
“陆远,你和我之间,是我欠你的,在我偿还所有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记着,因为我打算让你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领证的时间是上午的十一点钟,陆远垂眸看了一眼腕表:
“我带你去吃午餐。”
陆远的手自然而然的牵起了盛夏的,而盛夏却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愣住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离了自己的手,防备的看着他:
“陆远,我虽然嫁给了你,但并没有同意要陪你去演恩爱的戏码,我的身体是你的,但我的心,你休想拿去。”
陆远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并没有开口,他缓缓的抬头看向盛夏,怒气滋生,却又被自己强行压制了下去,不能吓到她,不能吓到她,她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小刺猬而已。
闭了闭眼,心中的郁结散去了不少:
“你不愿和我去吃饭?”
“不愿意。”
“好。”陆远并没有勉强她,而是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到她的面前:“密码是你的生日。”
盛夏看向那张卡,自嘲的笑了笑,却还是伸手接过了:
“我接了这张卡,是不是代表,我就彻底的被你买了?”
“你没必要妄自菲薄,做陆太太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
“是。”盛夏承认:“别人想做还不一定做的到。”
“你知道就好。”
陆远没有再给盛夏反驳的机会,直接吩咐司机:“你跟着太太。”
“我不需要。”
“这不是监视。”陆远看着她:“这是你身为陆太太最起码的格调。”
——
盛夏以为戚猛会在第一时间给自己打来电话,但他没有,她等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他任何的消息,盛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失望和痛苦似乎都有,但并不能和即将到来的黑夜相比。
陆远明白的告诉她,既然她已经成为陆太太,那么之前的那个破百的房子就没必要回去了,有什么必须留下的东西他会派人去搬,盛夏拒绝了,没什么东西是她一定要带走的,即便有,也不应该是带到陆家。
从医院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8点钟,陆远似乎跟家里的佣人打过招呼,每个人都自己毕恭毕敬,没有任何探究和审视的意思,似乎她出现在这里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也再合理不过。
管家叶文带她去到二楼的主卧:
“太太,这里是您和先生的卧房,先生今天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会晚点回来。”
盛夏点点头:
“谢谢。”
“太太客气了,您先休息,有事您直接打内线电话就可以。”
“好。”
陆远的不在并没有让盛夏轻松多少,这是他的家,他的卧室,他早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她不可能不去思考两人如今的关系,他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医院照顾了母亲一整天,盛夏早已经疲惫不堪,洗了澡困意迷漫,却强撑着不睡,她没忘记这是一个危险的地界,可是时针过了12点,这个房子的主人却依然没有出现,盛夏也终于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闭上了眼睛。
陆远回来的时候,叶文在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陆先生。”
陆远浅浅的应了一声,抬头看向二楼: